“我睡不着。”安婉清道。
燕擎玉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睁开眼睛看向她,哭笑不得道:“所以,你便把本督叫醒?”
“我知道督主没睡。”安婉清道。
“呵”燕擎玉一阵无语,轻叹了一声,“自从遇到你这个冤家,本督觉得自己是越来越没脾气了。”
“谁与督主是冤家!”安婉清否认道。
燕擎玉白她一眼,懒得理睬她。
“陛下每次派督主查案,可曾准允过督主先斩后奏的命令?”安婉清定了定心神,一脸认真的看向他,一颗心砰砰直跳。
燕擎玉一愣,转身面向她,心下不解,“怎么突然问这个?”
“睡不着,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安婉清紧张的呼吸急促,她怕,怕听到想听到的答案。
“没有。”燕擎玉回道。
安婉清心里一紧,鼻子一阵酸楚,眼中泛起怒光,“也就是说,督主办案,断然不会私下处决朝廷要犯的,对吗?”
“本督没有那个权利,自然是按律法行事。”说到这里,燕擎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也不排除就事论事的情境,毕竟,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安婉清一颗心隐隐作痛,泪水忍不住滑落脸颊,“督主确定,自己是陛下的人吗?督主究竟在为谁做事!还是说,督主只为自己做事!”
燕擎玉瞳孔放大,猛的坐了起来,怒视着她,冷声道:“你在胡说什么!你觉得何人能降服得了本督,御锦军诏狱乃是陛下的,若本督有二心,陛下岂能容得下本督!”
安婉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背对着他,“睡不着,随便问一下罢了,督主何必激动。”
“你的问题,毫无道理!”燕擎玉躺了下来,撇嘴道。
“早些睡吧。”安婉清勉强说出几个字。
“莫名其妙。”燕擎玉闭上了双眸,赌气般转身背对着她。
此时此刻他的样子,倒真像是一个赌气闹情绪的少年郎,而不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燕督主。
安婉清背对着他,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心如同万千蚂蚁啃食。
陛下派御锦军前往宜城抓拿父亲,纵使父亲有罪,既然押走了父亲,自然是要回京审判的,可父亲却死在半路上,此事草草了之,若不是你燕擎玉一手遮天将此事压下,堂堂宜城安国公之案,怎能在京城没有激起半点动静。
若你与父亲无冤无仇,又为何杀他?
若是陛下让你杀的,岂不是更加矛盾,直接在安府动手便可,又为何让你将父亲押往京城?在半路上杀害?
若不是陛下所为,你又与我父亲无冤无仇,又怎会莫名其妙的杀害他,还灭我安府满门,你杀了父亲,并将此事压下,所以再也无人提及安国公满门惨死之事,难道不是这样吗?
究竟你是在为谁做事?还是你与父亲之间有什么秘密?
父亲就死在你的面前,你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一幕,我永远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