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张狂之极,别说一屋子人,就是贾母都气的七窍生烟!
可是王宵的话没毛病,长兄如父,可不是一句空话,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才能轮到外婆家,而王宵经林遗授权,是黛玉的娘家代表,和黛玉是否同意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贾家从老到小,从主子到奴才,外人见了哪一个不是客客气气,何曾遇到过如王宵这样的刺头?
就算有人对贾家拿架子,那也是位份高于贾家合情合理,可王宵是什么身份?
从六品的穷翰林!
好一会儿,邢夫人道:“你哪回来我们家,我们家不是客客气气的待你?你这小子是铁了心和我们家做对是不是?”
贾政顿时暗骂声愚蠢!
果然,王宵振振有辞道:“大太太所言确是,我也一直从心里亲近老太太、大太太和太太,但公归公,私归私,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林姑娘父母双逝,长兄如父,林遗既然委托了我,我就对林姑娘有监护之责,即便闹到顺天府衙门我都有理!
当然,贾家是皇太后的娘家是皇上的舅家真走到了这一步,太后和皇上的颜脸何存?”
“好,好,你倒威胁起我来了?”
贾母气的直顿拐杖。
鸳鸯赶忙扶住贾母,不满道:“你怎么说话呢?”
“哦?”
王宵悠悠道:“都说贾府的大丫鬟被外面称作副小姐,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鸳鸯姑娘,我只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做过亏心事?”
“这”
鸳鸯立时神色有些慌乱。
是的,从老太太的房里,偷黛玉的嫁妆给贾琏夫妻,算不算亏心事?
贾母也是心里猛的一抽,她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哪里品不出王宵话外有话?
虽然王宵什么都没说,可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
挪用黛玉的嫁妆正是她的亏心事,恰巧王宵又问起了鸳鸯做没做过亏心事,让她不免胡乱猜测林遗是否告诉了王宵什么。
如果仅仅只是把黛玉许给北静王当侧妃其实对贾家的声誉影响不是太大毕竟北静王是实权王爷而黛玉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在谁眼里,都是黛玉高攀。
就算王宵真去顺天府衙门打官司,输了也无所谓,不过是面子难看,可吞了黛玉的嫁妆又是另一种性质。
人家父母双亡,走投无路来投靠外婆家,外婆却把她的嫁妆给吞了,这是吃绝户啊,要被戳脊梁骨的!
本来贾家就不占理,现在又心里有鬼,贾母只想尽快把这丧门星给赶走,于是哼道:“本是天赐的姻缘,你非要在里面搅和,罢了罢了,老婆子也不与你计较,来人,把林丫头叫过来。”
“是!”
周瑞家的福了一礼,转身出了屋子,很快来到黛玉的住所。
“哟,是周大娘,进来吃两口?”
吴新登家的,正在院门边上的牙房里,和两个婆子喝着小酒,桌上摆着几样下酒菜。
周瑞家的笑道:“老太太让我唤林姑娘过去,你们吃你们的。”
随即便向里屋走去。
屋子里,满是药味,黛主半卧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目无神,虽然天气已经很热了,却仍盖着厚厚的被子。
紫鹃和雪雁在一边忙碌。
“周大娘,什么事儿?”
紫鹃放下手里活计,心神不宁的问道。
王宵曾答应她,今天过来,也不知来了没有。
周瑞家的道:“王公子来了,要把林姑娘领走,老太太也同意了,林姑娘身子可利索?老太太唤你过去呢。”
“啊,姑娘!”
紫鹃惊喜交加!
“咳咳”
黛玉咳了几声,半撑着身子道:“我为何要跟他走?我就是个多愁多病身,这会子死了大家都落个清净,又何必去连累人!”
“哎哟,我的姑娘,你这时候犯什么倔脾气啊,北静王也不能不讲道理吧?好好的别再要死要活了,快快快,服侍姑娘起床穿衣!“
王麽麽赶来,急道。
“嗯!”
紫鹃和雪雁连点头,一个扶起黛玉,另一个给她更换衣服,黛玉也只是绝望的心情压抑太久,发发脾气舒缓一下,实则做多都想离开,倒也配合。
周端家的坐一边看着,叹道:“说起来,王公子也是个性情中人,为了林姑娘兄长的托付,就敢单枪匹马来府里要人,将来必非池中之物啊,林姑娘离了这儿也好,至少自在些,我看王公子也是个正经人。”
紫娟一边给黛玉穿衣,一边问道:“周大娘,能否说说是个什么情形,老太太恼了没?”
“恼了,肯定是恼了,可是理在王公子身上”
周端家的把当时的情况娓娓道出,话语中,尽夸王宵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