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欣大步走入大堂,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明知故名:“听说父亲找我,有何事?”
姚长辞猛的一拍茶几,茶杯翻到,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他起身怒喝:“孽子,还不跪下。”
跪下?
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谁敢当着自己的面直斥“跪下”二字。就算那天云氏,也不过是借着祖宗的名义要求自己下跪磕头,而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赤裸裸打他的脸。
姚欣眉头一挑,不卑不亢:“父亲,不知孩儿做错了什么!”
“你还敢顶嘴。”姚长辞似是怒不可遏,“楼儿,你来告诉他。”
姚望楼叹道:“七弟,昨晚的事情,总要给几位叔伯一个交代吧。”
“什么交代!”姚欣笑了:“打架打输了,还有脸找长辈出气?”
“竖子!”脾气暴躁的愚山天雄勃然大怒。
姚长辞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又听姚欣说道:“这事,不正是大哥你提出来的吗。”
姚望楼一愣:“你说什么?”
姚欣却没看他,转而看向姚长辞:“父亲,昨夜是大哥邀请我赴宴,我刚入席,有个叫愚山小狼的站出来冷嘲热讽,若仅仅给他说几句也就罢,可他却说,任何人想跟他们饮酒,与他们结交,就得过五关斩六将,与他们交手。赢了才有资格坐在酒宴上。拓跋二公子更说,这是规矩!那我就奇怪了,既然是规矩,大哥不可能不知道吧,既然大哥知道,又邀请我赴宴,也不阻止,那说明这件事大哥是晓得的,或者说大哥是刻意为之?”
姚欣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傻子,有话说话。
姚望楼脸色顿时一变。
几位族长也微微皱眉。
姚望楼怒道:“七弟,什么规矩,我怎么不知道?拓跋兄弟也没说过,分明是你在酒宴上与人起了冲突,血气方刚才有此事。你怎能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就算为了躲避父亲的惩罚,也不该将为兄陷为不意吧。”
好一个颠倒黑白!
姚欣心中冷笑,他不会白白背这个锅,可姚望楼也不会,双方各执一词,就看谁的话有分量了。
安府的族长冷哼一声:“心术不正。”这话显然是咬定他刻意陷害兄长。
元府族长沉声道:“就算起了冲突,交手切磋,点到即止,何苦将我儿打成重伤?”
其实他当晚手下留情,也就不会有今天的风波,豪门子弟切磋不稀奇,各有胜负,但被打成重伤,家里的长辈不可能坐视不管。
“拳脚无眼,怎么收手?”姚欣冷笑。
“既知拳脚无眼,你昨晚为何不离席?偏偏要与他们动手?”公孙族长阴测测道。
因为我是庶子,所以不配与你们的儿子坐在一起?姚欣心中闪过一抹杀机。
“既然自己实力弱,就夹着尾巴做人好了,到处招惹事端,真当自己是中州太子,道门嫡传?”姚欣冷笑。
“放肆,你一个小小庶子,也跟这般跟我说话!”公孙族长双目圆瞪,袖子无风自动。
“即便我是庶子,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姚欣针锋相对。
“够了!”徒然,一声怒喝,震的整个大堂都是一颤。
姚长辞冷冷的盯着自己这名庶子,冷冷道:“你一个庶子,在外不知收敛,惹是生非。现在非但不认错,还冲撞长辈,污蔑兄长,实在可恶。我见你修为大涨,原以为你浪子回头,知道要发奋刻苦,谁知你竟然心理膨胀,无法无天。今日若不严惩,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可以捅破天了。”
“父亲......”姚欣觉得血都涌到了脸皮上,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姚望楼做什么都是对。我终究是你儿子,在外受人欺负,就是活该,还手伤人,就是惹祸?
“闭嘴。”姚长辞根本不想听他说话,大声道:“来人,把他拖下去,杖责两百。”
姚欣低下头,额头青筋直跳,戾气浮上心头,杀念膨胀,几乎忍不住想暴起杀人,杀光所有人。可他还是忍住了,他并没有这个能力。
“你有意见?”姚长辞见他低头不说话,冷声质问。
“没有。”姚欣转身,随着两名侍卫走出大堂。
就在大堂外,两名侍卫将他按倒在地,一棍棍打在他屁股上。没有丝毫留手,每一棍打下都发出闷响。几十棍下去,姚欣裤子都打烂了,鲜血淋漓。他固然体质强大,也不可能无视这种疼痛。一百棍后,木棍断裂,侍卫换上新的,继续打。
姚欣卧在地上,抬眼看着台阶上的众人,有人冷漠,有人冷笑,有人鄙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