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姚长辞正陪着愚山天雄喝茶,又有门房匆匆来报,“侯爷,李家族长拜访。”
姚长辞愣了愣:“快请!”
很快,一名紫衣华服的中年人大步而来,蓄美髯,面容英俊,风度翩翩。
姚长辞大笑着起身相迎:“李老弟,今个儿怎么想起来看哥哥。”
李府和姚府是世交,李家族长名叫李河屠,早年与姚长辞上过战场杀妖蛮,交情很好。这会儿却沉着脸,哼道:“姚大哥,我这次是兴师问罪来了。”
姚长辞心里咯噔一下。
李河屠道:“我儿子被你庶子打成重伤,现在还躺在床上,好家伙,居然躲着不回家,老子去拓跋老二的私宅里抓人,才发现他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五脏六腑都受了重创。还好治愈及时,没落下病根。老哥,咱们当年也是过命的交情,今儿你不给我个交代,这兄弟没得做了。”
姚望楼嘴角挑起。
姚长辞嘴角抽搐,又是这个孽子,他到底打了多少人。
这时,门房又跑了进来:“侯爷侯爷......”
姚长辞直接暴怒,吼道:“又出什么事了。”
门房被震的一个踉跄,又委屈又无辜:“是,是元府和安府的两位族长来了。”
两位族长联袂而至,还不等他们开口,姚长辞叹道:“两位也是来找我那庶子的吧。”
两位族长一愣,满腔怒火反而一滞,闷声道:“姚兄,我嫡子被你家庶子打成重伤,这事儿怎么也得有交代吧。”
姚长辞环顾在场众人,竟然有种债多不压身的淡定感,点点头:“诸位目的一致,我自然会给一个交代,可如今我那庶子不在府上,总得等他回来吧,不如几位改日再来?”
李河屠哼哼道:“无妨,今日索性无事,我在这儿等着。”
姚长辞心道,这话听着耳熟。
两位族长亦是点头:“我们也无事,等着。”
你们可真闲......
“侯爷侯爷......”门房又来。
姚长辞几乎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家伙,忍着性子,沉声道:“何事!”
门房见自家侯爷杀气凛然目光扫来,战战兢兢,心说这门房活儿没法干了。小心翼翼道:“公孙家和刘家的族长来了......”
“请他们进来吧。”姚长辞意兴阑珊。
公孙家和刘家的族长走入大堂。
愚山天雄道:“两位的儿子也被打伤了?”
李河屠道:“是被姚府庶子姚欣打的?”
元府和安府两位族长:“躲在拓跋老二的私宅里不敢回家?”
公孙家和刘家两位族长相视一眼,沉默不语。
姚长辞宽慰道:“公孙兄,刘兄,有话直说。”
两位族长憋了半天,公孙家族长道:“我没话说。”
刘家族长:“都给你们说完了。”
“......”
在得知姚欣不在府上的消息后,两位族长也表示可以等下去,由此可见,牧野城太平安定,百姓安康,豪门贵族的族长们都闲的无事了。
六位大族族长兴师问罪不肯离去的消息很快传遍姚府,云氏悠然品茶,老神在在,觉得这次姚欣再也无力翻身。姚望云则几乎要大笑出来,想起一句老话:天作孽由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小院里,水玲珑咬着牙,坐在杌子上急的抹眼泪。
“姑姑,姚老鼠说姚欣哥哥闯祸了,外头有好多大族长要抓姚欣哥哥回去砍脑袋,怎么办呀。”小丫头见识浅,把姚老鼠冷嘲热讽的话当真了。
水研姬又好气又好笑,摸摸她脑袋,柔声安慰:“没事的,姚府的庶子,岂是随便任人处置的?顶多挨顿打罢了。怕就怕姚欣好不容易在侯爷心里挽回的形象,又没了。”
水玲珑这才不哭,眼角带着泪痕,皱了皱鼻子:“不砍脑袋就好,该死的姚老鼠,回头叫姚欣哥哥打他。”
水研姬无奈的叹了口气,有这么简单就好喽。在这个看人脸色过日子的府里,失去了侯爷的重视,比挨顿板子更惨。
日头西斜,晚霞漫天,玉华阁来的管账先生姗姗来迟,是个五十知天命的老儒生,穿着青衫布鞋,看人的时候总是眯着眼,想来是整日与账本打交道,眼神不好使。
老儒生身后还跟着四名赤膊壮汉,抬着一尊青铜炼丹炉,三足两耳,高八尺,重八百斤。姚欣指挥壮汉把丹炉搬到内院,丹炉落地,彭一声闷响。
姚欣扣指敲了敲丹炉,满意一笑,再从兜里掏出几两碎银分给壮汉,笑道:“铺子里没有备热茶,不好意思,这点银子就当给几位买茶解渴。”
壮汉们大喜过望,连连躬身道谢,这几两银子一分,每人能得到一两多,赶得上一个月的血汗钱了。
姚欣等四名壮汉离开铺子,笑呵呵道:“先生贵姓?”
“东家客气了,微末出身,有名无姓,符惕,东家只管叫我老符便是。”老儒生作揖躬身,礼数很周全,并未因姚欣年少而生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