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馆长骂的就是你们!”韩子吟满面愤怒,挨个指着他们的鼻子道,“骂的就是你们这些有才无德、心思龌龊、一身人欲味、满袍铜臭气的家伙!”
这变本加厉的话一出,众人皆惊,连撒癔症的那仨文人都醒了神,难以置信地看了过来。
曹操附耳提醒:“过了过了……”
韩子吟看他一眼,大手一挥:“哼!后堂说话。”
一众人等又呼啦啦回到后堂,老齐等七人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愣是要跟来听听他有什么道理。
后堂客厅刚吃过午饭,只是把沙发茶几挪了回来,椅子依旧保持着私设公堂时的摆设。
大家进了厅,霍去病往门口一堵,赵云独占一脚,花木兰领着七个人在沙发上坐下。
遥对门口的是主位,老哥儿七个眼巴巴地看着最年长的曹操,等他坐下,好像刚才那样替自己说两句好话。
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韩子吟堂而皇之地在主位上一坐,曹操理所当然地侍立在一旁,一切都显得那么娴熟,那么应当,好像每天每日都是这么一个布局一样。
完了,他们立刻明白,在这个馆里,年轻馆长占据一切主动权,甚至可以连辈分都不管,任那几个高强的人再怎么样,也都得听他的,以他为主。
而且从神情就能看出来,这也不是什么规定,那两个武功高强的年轻人眼里,分明带着欣慰和崇拜。
在这样上下分明的环境内,这几个很有本事的人仿佛觉得生来就该如此,那岂不是说,馆长的本领也……
七人瞬间觉得,骂了也是白骂。
韩子吟一看这些人表情顿时了然,他们上哪明白这是古代人的仙界观念、主客之道去,肯定是一看这阵仗,立马就被唬住了,不敢再有任何言语。
很好。
韩子吟用手指点着椅子扶手,郑重其事地清清嗓子,语气居高临下,恶狠狠地打破了寂静。
“你们这些织席贩履之辈,屠猪卖酒之流!”
曹操、赵云:“啊?”
众人疑惑。
不好意思,说串了。
“骂你们不对吗?”但他丝毫不承认自己口误,“空有本事和学问,不报效国家,来这里逞凶,匹夫之勇,不是屠猪卖酒之辈?”
“想什么是什么,还没脱离婴幼儿依靠父母,自觉得全知全能的阶段,枉活一大把年纪,一天天的只会给人罗织罪名,不是织席贩履之流?”
可算圆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文化人都爱这么讲话,反正韩子吟跟古人学的,弯弯绕绕搞点儿暗喻,效果很不错。
七个老头都低下了头。
在接下来的近半个小时,韩子吟对他们从现实到理想,从人生到身后,从心思到品格,进行了无情的批判和攻击。
完完全全否定了他们作为长者、老人、有才德者的正当性。
可以说是除了骂街和人身攻击,能用的词儿全整上了。
半个小时以后,韩子吟骂得口干舌燥,书读那么多也一度濒临词穷。
“回到表层上来,累死我了,”他拿过一杯水一饮而尽,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们上班时间来踢馆,是不忠。兄弟误入歧途你们不劝告,是不义!”
“后面的我忘了,总之不孝,跟我坐轮椅的云哥打架,不仁。”
“人家木兰一个正经姑娘,你们胡乱揣测,想过她是什么感受吗?又把她的名声放在哪里?”说着扭头问曹操,“这算不算不悌啊?”
曹操:“呃……”
反正有那个年代差。
“不管了!权当算吧!”韩子吟一拍桌子,蹭地站了起来,“像你们这种不忠不孝、不义不悌之人,还好意思来找我切磋?做你的春秋大梦!”
这通话骂完,七人虽然心中难受,但还有些听不懂和莫名其妙,刚要张嘴疑问反驳一下,就听霍去病一声:“嗯?”
他们只好低下头,反正是无地自容了。
花木兰适时开口道:“齐教头,还有各位师傅,子吟馆长已把道理讲明,我花某行正影直,夜宿在这里,不过是恰巧开业繁忙,帮各位兄长和子吟馆长做事而已。”
“今天之事暂记,你们再妄加揣测,就请恕我难久居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