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可谓威风凛凛,掷地有声。
七个老人赶忙点头如捣蒜,跟触电似的:“嗯嗯嗯嗯……”
韩子吟却觉得很可惜。
你别“再”啊,你别“就”啊,你直接现在说,不愿居住在他家檐下,还假设什么嘛。
大家都是穿越者,何必在外面演那个现代戏,在知根知底的博物馆做自己不香吗?
花木兰说完,神色恢复如常,听见韩子吟在用鼻子叹气,十分遗憾,就宽慰地朝他眨了下眼。
行吧,说起来那也是两个月的收留之恩,就这么上着火一走了之,确实不是事,就跟咱借题发挥趁机摆脱他们似的。
“好!”
就在韩子吟思考这些的时候,曹操突然拍着巴掌,大摇大摆地挡在他面前,红光满面地说:“好啊,花家女士无愧巾帼英雄的名号,此话说得如闻铮铮之音,当饮!”
韩子吟明白,曹操这是知道自己其实没生气,看自己也装样子骂够了,这会没音儿了,就挺身而出,在那往回找补。
真是个人精。
“行了,该回哪回哪吧,我言尽于此,希望你们几个能痛改前非。”做戏做全套,韩子吟给这次谈话下了定论,这是一个高位者在指出七个下位者的错误。
谁让他们输了呢?
这一通臭骂,可谓是直接把博物馆的形象,在七个人的心中拍到了海沟底。
那表情,只能用如丧考批来形容,只有那个耍刀的,眼底似乎还有微微的不忿。
估计勾践当时,睡柴房舔苦胆,也是这种表情。
曹操明显也看到了这一丝潜藏的怒意,用询问的目光朝韩子吟看来,看那意思是在说,不如斩草除根。
韩子吟连忙摇头拒绝。
开什么玩笑,咱是盼着他不服,越不服越好,越找麻烦越好,如果能怀恨在心,那简直谢他八辈祖宗。
他们回去之后,在网上严加声讨、大倒苦水,一切不利博物馆的行为,那就是在帮忙赚钱啊。
等咱卖了地拿到两个亿,还得给他们包红包呢,或者还有幺蛾子,拿出百十万换成硬币砸死他都行。
想到这事儿韩子吟就开心,再看向这七位“德高望重”的文化从业者,就好像看到七个颠儿颠儿的财神爷。
他们每走一步,自己就离发财越近,每走一步,自己就离发财越近。
直到街边的小风嗖嗖吹过,韩子吟才反应上来,自己已经带着几位将军,把他们撵到大门口了。
只要不是曹操那种屠城窃国的大罪,赵云还是很乐意原谅的,刚刚听韩子吟对他们一顿臭骂,现在已经完全出了气,也就忘记他自己被“等会儿”疯狂折磨的事了。
此时他看到对方那副丧家之犬的样子,低声说:“贤弟是才华高绝之人,自古达者如师,是否该说些勉励之语,免得彼辈满含悲恨而弃?”
“不用,”看来云哥很是不忍啊,韩子吟笑道,“他还得谢谢咱呢。”
话音刚落,就见七个人站成一排,鞠躬,齐刷刷地轰然一声:“受教了!”
“是吧?”
“这……”赵云像目睹魔术一样,看看他们,又看看这边,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满脸写着惊为天人。
其实很好理解,这种人的所有行动,都逃不开面子,以及老一辈的那种规矩。
这些东西给了他们做事的准则和动机,同时也束缚住了他们。
众目睽睽下,他们为了掩饰挨骂的丢人事儿也好,为了维护上门切磋的正当性也罢,是肯定会把一切失败,都包装成聆听教诲的。
打了你,你失去了胜利和傲气,但还得搂拢自己剩下那点儿东西。
说到底还是胜利者的红利。
“走,回家。”韩子吟可没那闲工夫目送他们上车,领着大伙就回了屋,只有花木兰远远地打个招呼,而后才跟了上来。
游客们见这边事完了,又聚拢过来要合影,韩子吟亮出手机收款码大喊一声:“补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