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九天眼中,如果这时候箫剑生选择起身躲避,或者向陈申平求救,完全可以不用急着去死,然而那傻傻的少年并没有,他只是在安静中等待着被风暴淹没,绞死在其中。
周围的亿万雨滴凭空消失,偶尔还会有小水珠坠落渗入泥土之下,大部分都被旋风或卷或吸了过去,陈申平本来沉浸在雨中发呆,雨幕的消失令他极度反感,他看了眼那道旋风,气呼呼的指着花九天说道:“快点结束,不然我要反悔了。”
花九天平静的笑道:“应该该结束了,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箫剑生整个人已经在地面上消失了,他原先的位置只有一道令地面砂石都不安的黑色风暴,游走在方圆几百丈范围之内,或急或缓,风暴所过之处,寸草不留,只剩下光秃秃的地面显得显得凄凉无比。
陈申平再没了立锥之地,冲花九天瞪了一眼,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土,骂骂咧咧扬长而去,原地只留下花九天平静的看着那旋风在地面上肆意的扫荡。
十几息后,旋涡声势渐花九天意念冲入风暴中心,但却找不到少年的人影。
花九天撩起衣服擦了一把汗,他的脸色看起来苍白了很多,脸上的坑坑洼洼之间已经堆满了汗迹,犹如一个个小湖泊,任他怎么擦都擦不干净,那双已经布满血丝的目光中已经出现了阵阵不安,他继续盯着旋风中心位置,但还是察觉不到少年的气息。
找不到既是生机全无,亦或者是少年有什么本事能隔绝他意念的探视,花九天当然不会相信一个连一境都不到的少年能身怀这等奇遇,按照他的判断,那少年应该已经死于非命了,而且多数是被风暴中的归兮两剑绞杀的体无完肤,支离破碎。
但按照他对刚才那老头的判断,他又觉得不可能,太不合乎常理了。
花九天显得有些心烦意乱,坐卧不安。
他强迫自己又等待了几息,便决然起身,向着风暴走去。
就在花九天再掐手诀,打算驱散风暴收回归兮的时候,突然间,那黑色的风暴竟是不受控制的一个急转将他也卷了进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申平回到原地坐下了,冲着那风暴频频点头。
他半眯着眼瞅着那碍眼的风暴中心喊道:“贤侄,收获不小吧?”
回答他的是一声声风吼,和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陈申平皱了下眉,感觉有些不对劲,情急之下大袖挥动,像赶饭桌上的苍蝇一般将那旋风冲撞的支离破碎,顷刻间,黑色的旋风渐停,露出中间的两人,一个如血人,浑身布满了像蛋裂的伤口,一个如白纸人,胸口插着一柄精巧的小剑,剑身已经没入了白纸人的身体里面,只留剑柄和剑格在外面。
就在这时,花九天艰难的开口道:“其实,我已经猜到了结果,但也无妨,能死在你手里也算我花九天没有白死,现在能告诉花某是怎么回事了吧?”
箫剑生摸了把挡住视线的血水,声音颤抖道:“因为我想你死,就会想尽办法让你死。”
花九天显得很不甘心:“仅此而已?”
箫剑生龇牙咧嘴一番,强忍着身上难以计算的伤口带来的痛楚,开心笑道:“突破算不算?”
花九天已经摇摇欲坠,但他没有再吃下那疗伤的丹药,摇了摇头继续等着下文。
箫剑生想了一下说道:“你的剑气刁钻怪异,但正好碰到一个不会用剑的人,你想急着杀死我,但巧的很,我并不担心自己会死,起码就你现在三层境的实力,很难杀死我,所以我有很多时间去琢磨你的手段。”
箫剑生接着再道:“我承认你很强,如果你的实力不是三境而是四境的话,接下来死的可能就是我。”
花九天已经眼球深陷,目光游离不定,似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还憋在喉间不肯咽下,他极其艰难的朝着箫剑生轻轻的摇了头。
箫剑生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你是想问自己精心布局的风暴为何会转向主人,你只有问他了。”
箫剑生指了指远处的陈申平。
花九天翻了下眼睛,缓缓的扭过头看向陈申平,利用最后一丝力气张开嘴,但他发现陈申平已经起身,悠哉的背着双手向远处走去。
此时,雨停,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