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说,云姨娘穿着生前最喜欢的衣服,满头满脸的鲜血,在窗外唱歌。
唱着唱着,云姨娘的音调就变了,变得幽怨愤恨,说是二小姐宁清芸索了她的命。
而害死她的,就是和她情同姐妹的宁王妃,本以为宁清芸会给自己报仇,但没想到宁清芸认贼作母,全然忘了宁王妃的杀母之仇。
宁王妃震怒非常,下令打了这些丫头婆子十个板子,警告她们不许再乱说。
但这事儿还没完,王府后厨的豆腐里全是鲜血,恶臭非常,让厨子吓了一跳。
厨子把所有豆腐都切开,发现里面有一张字条,上头用红色的血写着一个大大的恨字。
本来是后院之事,但已经惊动了宁王。
宁王头一次对宁王妃撂脸子,指责宁王妃身为主母,却连这点事情都管理不好,让有心之人把王府搅得乌烟瘴气。
看着宁王盛怒的脸,宁清芸知道他最生气的,是有人在王府里利用云姨娘为非作歹。
虽然宁媛媛掩饰得很好,但这次的事情直指她和宁王妃,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宁媛媛在背后兴风作浪。
宁清芸看着这几日面色红润,饭都多吃了几碗的宁媛媛,慢慢露出一丝不屑而嘲讽的冷笑。
这天夜里,霜玉正准备伺候宁清芸睡觉,刚吹灭了灯,就听见宁清芸用惊恐万分的声音叫她:“霜玉,霜玉,你看那是什么!”
霜玉回头一看,就看见窗外有一个白影子,披散着长发,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
宁清芸抓紧了被子,尖叫了一声。那人影突然重重拍了一下窗框,留下一个鲜血淋漓的红手印。
霜玉吓坏了,赶紧扑到宁清芸身边,紧紧搂住宁清芸,自己也瑟瑟发抖的说:“小姐别怕,奴婢马上就去找人...”
宁王妃听说宁清芸受了惊吓,半夜便带着人提灯赶了过来。原本以为只是下人捕风捉影乱说的事,但在看到窗户上那个通红的手印时,宁王妃的脸色也变得不好。
“饮雪居的护卫呢?还不出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宁王妃盛怒非常。
几个护卫哆哆嗦嗦跪在宁王妃跟前,还没等宁王妃发难,就首先倒起了苦水:“王妃,奴才这几日也看到了云姨娘的鬼魂,尤其在半夜以后。”“王妃,不是奴才不尽心尽力,但是这鬼魂毕竟不是人,怎们能防得住呢?”
“真是满口胡言!”宁王妃气急,指着窗户上的血手印说道:“鬼能留下手印吗?这明显就是活人!你们倒好,什么事儿都推给鬼魂之说,自己玩忽职守,倒说起别人来了!”
宁清芸此时戴着抹额,霜玉扶着她,一旁的大夫给宁清芸诊脉后说:“王妃,二小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开几幅宁心静气的药就好了。”
看着泪眼汪汪的宁清芸,宁王妃心中一阵心疼。她给了丫头一个颜色,那丫头给大夫塞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和颜悦色地说:“有劳陈大夫,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还请陈大夫笑纳。”
陈大夫一掂那个荷包,里头的银钱便发出飒飒声响。
他知道,宁王府出了这种事情,自然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就算真的有什么云姨娘的鬼魂作乱,那也是宁王府的家丑,宁王妃给的这个荷包远远超过了诊费,其他的钱是在告诉陈大夫,不要将此事外传。
陈大夫喜笑颜开,当即开了方子,宁王妃身边的丫头都很有眼力见,知道接下来宁王妃有话要单独和宁清芸说,便跟着陈大夫去抓药,自动退了出去。
见四下无人,宁清芸一下从霜玉怀里坐起身,恢复了往日精神抖擞的模样,还悠哉悠哉的喝了一杯茶,全无半分刚才的虚弱。
宁王妃瞪了宁清芸一眼道:“好你个丫头,心里盘算着什么呢。”霜玉半夜到潇湘馆去请她,说宁清芸见到了云姨娘鬼魂,被吓得半死,让本来准备安寝的宁王妃吓了一跳,赶快带着人就到了饮雪居。
但没想到霜玉偷偷告诉她,宁清芸没事,但请宁王妃务必做出急急忙忙的样子,让旁人都以为宁清芸真的出了事。
宁清芸笑嘻嘻的靠过去,说道:“女儿怎么会有事呢,母亲刚才都说了,如果是真的鬼魂,怎么可能留下一个手印?如果真是要找女儿索命,方才便进来了!”
宁王妃轻斥一声,让宁清芸不要把索命之类的话挂在嘴边。“好了,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宁王妃问。
宁清芸正色过来,慢慢说:“云姨娘的死,母亲是否还有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