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克雷蒙立刻想起他刚刚昏迷时看到了场景,“妈妈,你是一个吸血鬼!”
他条件反射的想要退后。
“是血族,不是吸血鬼。”
红色的幻影更正道,她像是在地面飘行一样来到克雷蒙的身边,轻声安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可我,不是一个吸血……血族啊?”
克雷蒙奋力的摇头。
他没有说错,自己刚刚还顶着阳光走到了这里,他绝对不是一个吸血鬼。
“呵,当然,你曾经是个人类。”
伊莎贝拉的幻影发出了一生轻笑。
“孩子,你一点都不了解血族的事情,对吧。”
克雷蒙像拨浪鼓一般摇头。
“你以为血族是那么容易当的?”
克雷蒙又点点头。
按照帝国的说法,吸血鬼就像是一种不洁的瘟疫,疯狂传染着一切,只要被对方咬到一丝丝的破皮,都会面临着被转化为吸血鬼的风险。
更不用说,看情况,他可能是吸血鬼的孩子。
“人类总是喜欢诋毁他们所不能企及的高贵生物。”
伊莎贝拉朦胧的影子就飘在克雷蒙的身边,用不屑的语气说道:“简单的逻辑判断。一个血族,每天进餐一次,就会转化另一个血族。第二天两个血族一起进餐,就会变成四个,八个,十六个。大半个月时间,大陆上就会有超过一百万名血族一起捕猎。”
伊莎贝拉反问道:“这符合最基本的常识吗?”
“不。”
克雷蒙知道这种指数增长的可怕。
不出一个月,所有吸血鬼就饿死了,因为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没有被同化的人类。
“我的儿子,妈妈告诉你,在血族的最巅峰时期,我们的成员也不超过三万名。进食和转化是两回事。一名血族的初拥是非常宝贵的礼物和恩赐,只要极少部分人类,才能有这样的荣幸成为我们的一员。”
“就算我是你的孩子,也不行?”
“人类才是瘟疫。血族间结合,诞下的婴儿或许天生就带着高贵的血脉。但如果有一方是人类,那么纯净的血脉就会被沾染。孩子会失去血族的特性,而且天生骨骼会比正常人脆弱和柔软。所以我们一般不和人类通婚。”
“可你和爸爸。”
“我的丈夫自然是不同的,虽然他坚持不愿意被我转化。即使以血族的眼光来看,他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杰出的天才。”
伊莎贝拉语气微微上扬:“伊恩呢,他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他……他死了。就在一个月前,飞艇失事。”
“怎么会?”
伊莎贝拉失声惊叫,朦胧的影子表面,甚至有沸腾的红色蒸汽在荡漾。
“我不知道,父亲寄给了我一封很奇怪的信,我是跟随信上的指示找到了这里。”克雷蒙有些期待的问道。
“妈妈,你现在又在哪里呢?”
“我也不知道。十几年前,刚刚生下你的时候我就被裁判庭盯上了,只来得及从身体中抽出源血,就要匆匆和你的父亲分开。可我又不想错过自己的儿子将来继承神明之血的重要瞬间,所以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你看到的只是我十几年前留下的一段暂时存在的影像。为了防止它被别人知道,我特地抹去了和位置有关的一切的记忆。”
“只是……怎么会……”
伊莎贝拉的幻象还沉浸在丈夫离世的震惊中,她沉默了片刻,摇摇头:“不能纠结这些事情了。我能维持的时间不多,如果你的父亲不在,现在就需要我告诉你一些重要的事情。”
“你知道你父亲的研究吗?”
“素食血。”
克雷蒙想起那张奇怪的菜谱。
“他留给我了一副炼金药剂的配方。”
“对,就是这个。血液——我们血族的力量源泉。我们能够榨取出血液中最本源的力量,永生不死,宛如神明。但这就意味着我们需要不停的补充血液,而从我们开始饮用人血那一刻,我们变得越来越害怕阳光,大蒜的特殊气味也会伤害到气管和呼吸系统。”
她轻叹:“无论你是最普通的血族还是高贵的亲王,都无法逃脱,这是神明给予的同类相残的神罚,一视同仁。”
朊病毒,疯牛病……
克雷蒙联想到自己曾经听说过的那些古怪而致命的疾病。
似乎哪个世界都一样。
虽然每个动物的本质都是无非是碳,水与蛋白质。可同类向食就是会带来致命的灾祸。
无论人,还是牛,亦或是吸血鬼。
这是宿命般的诅咒。
“直到有一个人改变了这一切,他发明了从动物血浆而非血奴中转化出血族所能吸收的养分的方法。”
伊莎贝拉的语气中充斥着赞叹。
“那个人就是伊恩·斯坦,我的父亲。”克雷蒙的瞳孔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