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左侧,到最右侧,分别是绿色、黄色、红色和黑色,有根散发着淡淡银光的指针就浮动在表盘的最下端。
克雷蒙不知道这个指针是干什么的,但是在怀表的外壳上,他又看到了那一行熟悉的文字。
“唯有战胜欲望的人,才能超脱于脆弱躯壳的桎梏。”
父亲到底多喜欢这句话,才会把这行字四处刻?
克雷蒙暗暗的吐槽。
他又拿过那本书,是一部厚重的教材笔记,名字叫《炼金全解》,小牛皮革制成的封皮下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纸页的边角也有些卷曲,看上去常常被人翻阅。
克雷蒙把书和怀表都在怀里收好,准备回家再研究。
他最后拿过那团脏兮兮的布,解开了上面的结。
油灯火苗的映照下,一团莹莹的彩光从散落的布匹中折射而出。
当克雷蒙看清楚是什么在发光的时候,他觉得的自己的呼吸都要停顿了。
那是一枚珠宝彩蛋!
一枚精巧的法贝热彩蛋!
法贝热彩蛋是一种非常受上流社会青睐的礼物,它不仅仅是一枚有着复杂机械结构的玩具,也是一种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他手中的这枚更是美丽的惊心动魄。
它有着蓝色珐琅的外壳,一条用黄金雕刻而成的小小的金蛇盘旋在彩蛋的四周,像是看守宝藏的守卫,蛋壳上面用鎏金和点翠装点着格子一样的花纹。
最让人不可置信的是,在珠宝彩蛋的最顶端,工匠甚至用玫瑰式切割的粉钻装点成了一个王冠的形状。
克雷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法贝热彩蛋本就是一种只有真正的old money才能玩的起的珠宝,连最基础的款式都贵的要死,拍卖会上随便都能卖的和一匹血统纯净的名马一样昂贵。
更不用说眼前这枚美的让国王都要眼红的艺术品了。
光那些小拇指指甲大小的粉钻,如果克雷蒙暴殄天物的把它拆下来,就能换一座山那那么高的银币。
他颤抖的伸出手,抚摸彩蛋光洁的表面。
如果信上的说法没错,眼前的彩蛋是母亲的东西。
可一个低贱的芭蕾舞姬,为什么会拥有这样倾城的珠宝。
这玩意值多少钱?
几十万基尼?还是几百万,一千万?
反正把他爷爷留下来的那一间面粉工厂卖了估计也买不来这东西。
他真应该庆幸,自己那个贪财的婶婶没有看到这枚彩蛋,对方绝对有魄力为了这样的珠宝杀人。
如果不是理智告诉他这种罕见的艺术品各个传承有序,很难脱手。
克雷蒙甚至自己心中都有些冲动,找家大珠宝行把彩蛋一卖,就可以让伯伯婶婶见鬼去了,支付几辈子的学费都绰绰有余。
冷静!
他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小心翼翼的把法贝热彩蛋在一边石椅上放稳当。
这种彩蛋可是用来装东西的器皿。
它本身就已经如此值钱,那里面又该放着什么?
克雷蒙借着油灯的火光,仔细寻找彩蛋上的机扣,机扣本身并不难找,就在彩蛋中部的区域,有一圈镶嵌着翡翠的数字轮盘,把它从中分为了上下两个部分。
看上去是一个密码锁。
那么,密码是什么呢?
克雷蒙蹙起眉头,细细的思索,又从口袋里掏出父亲那封叠好的短信。
“那枚十字架是你妈妈当年生你的时候留给你的成人礼,好好使用。”
昨天克雷蒙就注意到这句话区别其他的句子,使用了花体字母,他那个时候搞不明白,现在看来这似乎是一种明显的暗示。
妈妈生你的时候……
克雷蒙伸出手指,像是拨老式电话那样,转动着代表自己生日的数字。
当他转动到最后一位数的瞬间。
彩蛋上层开始自动旋转。
不等他感到惊喜,缠绕在彩蛋上的金蛇就猛然像活过来一般,以闪电般的速度叼住克雷蒙的手指。
他只觉得手指一震剧痛。
克雷蒙猛的收回手,借助油灯的光辉,只看到一条金色的细线飞速的从手指的伤口处蔓延,一直向着自己的心脏的方向延伸。
这蛇,有毒?
这是克雷蒙昏过去前,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