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卡和戒指,大约就是蒋思凯没有帮她还过来,后来她自己回来,放在这儿的吧。
虽这种挫败感并不陌生了,但并不代表不难受。
他安慰自己的方法就是,这只不过是亲情之外的第二重打击罢了,并不那么值得让人难过。
今天他仍然这样,但好像如同四年前一样,也同这四年间的每一天一样,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把银行卡随意的仍然丢在那个大盒子里,拿起那个戒指盒并没有打开,起身推开门,走进卧室。
临近衣柜的床边,一片坐过的褶皱,衣柜敞开着,里面仍然挂着自己那时候穿的衣服,最后那几次舍不得让她洗烫,都是自己学着弄的,并不干净,也不甚平整,就这样挂在那,摇摇晃晃的,似乎昭示着他那时的自作多情。
蹲下来去打开抽屉,自己的内衣除了生日时,她给自己买的,全部都在这儿了,而她的却一件不剩,留下了五六个空格。
任柜子敞开着,起身向后倒退一步,坐在床边的褶皱处,左手的戒指盒,缓缓打开,意外的是首先看到的并非那个亮闪闪的钻石,而是一张被折了很多次的纸条。
盒子打开的一瞬,弹落在地上。
权恒的心一颤,甚至不敢去捡,怕是另一种打击。
罢了,那天重逢,她那么淡然,自己又何必情牵?看就是了。
那被他嘲笑过无数次的四不靠字体,就在纸上:
“到现在,你离开我整整17天了,我知道或许正如你所说,你不会再回来,希望你的家人你能把这些东西转给你吧,不想再追溯,在你,理由应该是很充分吧,依承诺等你三年,后,望此生再不相见。”
短短三四行,让权恒惊觉陡然,思量片刻又恢复了那张冷漠脸,自己这个她没放在心上的人,却依然值得她浪费三年的青春,这又是给谁看?
还不是没过几天就跟那个和她相当的人在一起了,现在幸福着,怕是早忘了自己曾写过这些吧。
把那张纸扔在床上,看下盒里的那枚戒指,它的光彩没有减退半分,仍然熠熠如昨,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忐忑和喜悦戴在她指间,她摘下来时,可有半点留恋?
重新盖上那个盒子,丢在内衣抽屉里,伸脚把它关上。
几乎是没有迟疑的,站起来,关上卧室门,走了出来。
在门口的入户柜上,拿起车钥匙,摘了那个刻着恒字的木雕玲珑球,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手刚放上门把儿,却听见楼道里一阵嘈杂,低头顺门缝看去,赫然是那个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两个看上去20出头的年轻人。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衬衫,是最普通的那种款式,袖子卷了几个卷儿露出一截手臂,看上去倒是随性,裤子则是浅蓝色的直筒裤,脚上的鞋子却是极不匹配的中性休闲鞋,仍然是过去一样不会打扮。
她怎么来这里了?
停下手上的动作,站在门后,不知道该不该大大方方的走出去。
“这个公寓的格局都是差不多的,这一层都是一居室,这房子我租了两年了,现在,还有九个月到期,房东也答应可以转租了,你们进来看一下……”
再就是门响的声音了,可能是为了安全吧,楼薇进去之后,并没有关上门,而是大敞着。
她竟然住在这里?
说话的声音已经听不清了,大约是那一对男女问房子的情况。
权恒就这样站在门后,思潮翻滚,她住在这里?对,没错了,是住在这里,周乐宇怎么没有告诉自己?两年?两年前不正是自己回国来看外公的那一次。
完全理不清头绪,手暗暗的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车钥匙和环扣摩擦碰撞在手心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不过几分钟,外面说话的声音又大了起来,三个人都已经从对面出来。
“我交的押金当时是15000,房租还有32000块钱的,现在这个地段的租金均价大约你们也打听了,押金我仍实收15000吧,至于房租,只收3万就好。”
那一对儿男女互视一眼。
那男的先说话了:“你再便宜一些,我们都是明年才毕业的学生,这价格着实不低。”
楼薇低下头想了想,“我已经找好了房子,也是实心实意想租出去,要不你们再回去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