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母亲的!
这天底下还有能混过你的吗?
李斯早已猜到这死胖子便是严东楼,不由皱眉,书上说他是个独眼龙,这明明不是嘛。
“薛道姑呢?”
严东楼搂着妖艳女子嘿嘿奸笑,“玉楼,你说说,爷没听错吧,他是来找谁的?”
孟玉楼捂嘴咯咯娇笑,胸前生起层层波涛,“爷可真是好命呢!大人们刚说到,那潘古在纪王崮生活了十八年,不可能没有其他帮手。他之所以自焚,固然是走投无路,未尝不是为了保护他的同党。说着,说着,这同党就送上门来了。”
李斯听的腿直要打颤,胸口桃花痣散发出一股温热,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脑子飞速旋转,这妖艳女子的话信息量有些大啊。
潘古,便是原主的化名。
宝玉自焚而死,严东楼拿他的尸体冒功,推作是潘古的。
薛宝钗阻止他带走宝玉尸体,是以被视作同党。
如此一来,李斯反倒理解了。
我就说嘛,薛家孬好也是曾经的金陵四大家之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严东楼老爹严惟中,此时不过区区一个四品官的知府,哪来的胆子与薛家作对。
薛宝钗为陪伴贾宝玉,生活在沂州城至少也有两年了,一直平安无事,严东楼再怎么色胆包天,也没敢拿她怎么样。
想来,定是严东楼图财,借机找茬儿讹诈薛家。
严东楼见李斯呆站着不同,打趣道:“咦,你怎么不跑呀?莫非是准备立功自首?”
李斯知道,这时如果真跑,那才是落了口实。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我只知道我家暖床丫头被你带人给抓起来了,所以才来找你要人。”
“哈哈哈哈,”严东楼放浪狂笑,“薛姑子是你家丫头?你可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知道薛宝钗是什么人吗?”
“是与不是,找来宝丫头一问便知。”
严东楼听他语气笃定,一身打扮用料考究,做工精细,显然不是一般人家出身。
心中生疑,“你究竟是何人?我严东楼可谓过目不忘,而你,倒是面生得紧,我沂州城内断没有你这号人物。”
李斯正在后悔,关心则乱,还是太孟浪了,见到严东楼又能怎样?
只好硬着头皮装逼道:“我是谁,见到宝丫头后,你自然便知道了。”
事情还真被李斯猜对了,严东楼一开始还真没想拿薛宝钗怎么样,可她一直拼死阻拦,不让带走宝玉那近乎烧成焦炭的尸体。
事关官家颜面,他迫不得已才把她锁回了府衙大牢。
后来,听老爹说,那死尸竟然是月初才登基的皇上朱笔红批的朝廷要犯。
他很快便有了主意。
宫中那位钦差,打秋风打得严府中地皮都快被揭去三层了,犹嫌不足。
说什么一名钦犯居然生活在沂州府地界十八年,这知府当得可是严重失职。若非最终还是抓住了钦犯,差点儿就要当场革职查办了。
严东楼知道,还不是因为送的金银财宝足够多!
老爹可是把家搬空了,又向本地的富商大户借了足足十万两,才勉强堵住了王公公的嘴。
如此一折腾,家中亏空可就大了去了。
于是,薛宝钗就被他顺理成章地诬成了钦犯同党,就为了能从薛家刮些油下来。
严东楼吃不准李斯的底细,一时迟疑起来。
恰于此时,一名黑纱蒙面的瘦消女子,风摆杨柳般扭着纤腰走了过来。
她到李斯面前站定,递上一只绣了莲花、两条金鱼的三寸弓鞋,不带一丝烟火气地淡淡道:“你就是射中字谜的李斯李公子吧?仙子命我将她刚脱下的‘鱼憩莲叶底’一只赠予公子,以作嘉奖。”
就这,就这,就这?
女子的突然出现,固然临时解了李斯的围,可也弄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说好的做姑爷呢?
不做姑爷,来点实惠的也行啊。
一只破鞋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