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古朴磅礴的气劲蔓延至江云畔全身。
坤舆图是能窥破人们所思所想的神物,几乎是顷刻之间,它就扭曲了地域,将江云畔拉入到一片虚幻的景象当中。
是一座空城。
江云畔站在巷口,看到青石瓦缝里长着过膝的野草,枯黄干瘪,左摇右摆大有夭折之势,她呼吸一滞,茫然地看着街道上随处可见的断壁残垣,漆黑的焦痕,野草遮着半边血痕的瓦墙。
江云畔顿时就有些怀疑这坤舆图的准确性,她看着满目残垣,胸口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拖着双腿往前走,一步,两步……她走得越来越快,最后跑进一处破败的庭院里。
院落颓败荒芜,满目苍夷,江云畔踏在断裂的青瓦小路上,潮湿的青苔从石缝里滋长,盘缠的藤蔓长势颓废,却依然沿着残破的门楣和窗棂盘缠而上,她压抑着呼吸,抬眸看着朱门上那块褪色的牌匾。
上面摹着模糊的四个字。
松榭云畔。
江云畔嘴唇倏地颤了一下,她默不作声地往前走,穿过亭台水榭,穿过青石瓦墙,看着破损的牌匾上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字眼,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思绪也特别混乱,于是她又跑出去,穿过西街小巷,直奔城门。
城门口更为破败,城墙塌了近一半,灰扑扑的牌匾摇摇欲坠挂在城门之上,江云畔抬头睁大了眼睛去看,横撇竖折都是那三个字——空桑城。
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不可能……
江云畔脑袋痛得要命,只见她指骨一屈,雪满楼便稳稳落在掌心之中,那片结着寒霜的刃尖蔓延出一股冷气,不过顷刻间就将青石板尽数冰封,她咬着牙,狠下心横扫过去。
“嘭——”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江云畔小腹一阵绞痛,同时身子也跟着重重摔了出去。
场景一点点扭曲,等江云畔再睁开眼去看,入目的就成了被扰得不得安宁的藏书阁。
循声而来的南郇长老一看到这慌乱场面,气得险些一蹬脚去了,他颤颤巍巍地指着躺在书架上的江云畔,扬声道:“江云畔,你你你……混账!”
江云畔皱着眉站起来,没理会气急败坏的南郇长老,而是走到面色无措的沈星河面前,抓着她的肩问:“燕鸣祯,燕鸣祯呢?他在哪?”
“疼……大师姐,好疼。”江云畔手劲太大,疼得沈星河眼泪直往出冒,她看大师姐脸色实在难看,又惊又怕,还有些担忧,但江云畔一直重复着要去找燕鸣祯,看样子真的很着急,就憋着眼泪忍痛道:“师尊,师尊在闭关……”
“闭关……”江云畔混沌的思绪突然有了一丝清明,她咽下喉间的腥甜,打断南郇长老的控诉,握着雪满楼转身离去。
“我要去找他,我……我要找他问清楚。”
她垂眸,一字一句都浸着血:“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他一定知道……”
“大师姐……”沈星河无措地看着江云畔渐渐远去的身影,她想跟过去,但是身子小腿也短,怎么追也追不上,不免有些心急,只见她眼眶一红,啪嗒啪嗒就落下眼泪来。
沈星河抹了抹眼睛,抽噎道:“大师姐不要星河了,呜呜呜……”
南郇长老:“……”
目瞪口呆。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