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隐约能够听见四周空旷处传出来的一点水滴声响,而中间的位置就是一个高台,两条铁链自高处垂下,上面吊着一个人,只是因为绪眠身在远处,只能勉强看见那人浑身血痕气息微弱,像是已经奄奄一息了。
“感觉怎么样?法力全失,日夜受到折磨?开心吗?”
凤昭和将风灯用力一搁,顺着台阶走近那人一些。但那人只是瘫着,一言不发。凤昭和见状只是一笑,手上用力将对方的脸掰了起来,那人头发蓬乱浑身污脏,不用想就已经是饱受折磨多日,但仍旧叫人难以忽略的是,他与凤昭和那种几乎无异的脸:“凤先生?”
两个凤昭和。
居然有两个凤昭和?!
绪眠脸色一沉,但她十分清楚此时绝不该轻举妄动。
被绑住的那个白衣男人气息微弱,原本应该是狼狈不堪的一个人却还是满脸笑嘻嘻的,看向对面与自己容貌相同却眼神阴桀的男人,扬着声调问:“怎么?是不是遇见什么人了?”
凤昭和被他猜中心中所想,但并不言语,只是他微凝滞的眼神早已暴露他慌乱的内心,那白衣人身上疼得厉害,猛地啐了一口血沫,但他还是苦口婆心似的对凤昭和说教:“树落,你说你是何必呢?我早就告诉你你是没法扮演我的,即使你能模仿我全部的生活习惯乃至一切,也总会出现一个只消看上一眼便能发现你是假货的人,不说他人,我自己便是不明白你们树族远居避世不知何等逍遥,本可以活得万分自在,可是非要掺和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去。”
原来这个假扮凤昭和居然也是一个树族人。
“所以那个叫桑和的究竟是什么人?”树落被对方再一次喊出了真名,这会显然是失去耐心再与对方周旋下去,他一脚踹在对方的腰侧上:“快点说!”
“桑和?”
那高台之上为铁索紧紧束缚着的,真正的凤昭和一听他说这话,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神采飞扬一扫之前的疲惫与被折磨的痛苦:“他怎么来了哈哈哈?你可真厉害……”
“他不仅仅来了,还带了两个女子,说一个是他的妻子另一个是他的妹妹,还提到了你们当年的事情!”
树落说话的时候满是恨意,因而就连面容有些扭曲,这奇怪的表情看的真正的凤昭和略微牙疼的吸了口气:“劳驾,说话就说话,你能不能别拿我的脸做这么奇怪的表情啊?看起来好像那种…..”
“行了,凤昭和。”
树落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神色冷漠又满是嘲讽:“我若不是为了供养凤州大阵以保证安全无虞,那是绝对不会把你留到今天的。你若是识相的话就把那个桑和的事情同我说清楚,等到魔族大业功成,我便赏赐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魔族。
原来魔族的手早就已经在他们都还不成察觉的时候伸进凤州了,甚至已经与树族人达成合作,并且又使用诡计柚将真正的凤昭和给困在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无法得见天日。
绪眠难免有些因为这个发现而感到心惊彻寒,但正因为此让她更加坚定了要把这个真正的凤昭和给救出去的打算,直觉让她确信眼前这个真正的凤昭和对于他们后面要做的事情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那就是一个小美人呀,怎么了?”凤昭和歪着脑袋,满脸轻漫:“你省省吧他对我不感兴趣你顶着张脸…”
“啪!”
“你不会还指望着有人来救你吧,卑贱的凤家人?”
树落索性一掌将他打的嘴角渗血,继而退后又是喘息片刻,像是看穿了凤昭和的心思,嘲讽一笑:“我知道你有本事,也有的就是逃出去的本事,但是我保证只要你离开这个高台,我保证凤州的大阵马上就会崩塌,你大可以逃,等你逃出去,就刚好看看那些百姓是如何因你而死的!你,还能不在意吗?”
顿了一下,他忽然瞧着凤昭和放大的瞳孔朗大笑起来:“凤昭和,你知道你输在了哪里么?”
“你输在了有心,所以这一局你是真的输定了。”
“别怨恨,这本就是你们凤家人欠树族人的,就是你这一条命,也远远都不够还”
说完这句话,他长袖一挥,转头便往出口的方向而去,绪眠生怕久留又有意外发生,只得留下一律灵识暗中护住这个或许是真正的凤昭和的心脉,自己则是先跟上树落的脚步往外走。
在重新踏出这个充满诡异的山洞之前她忽然回头看了一眼仍旧吊在高台上的人。
她好像觉得那人哭了,但或许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再次回到花园中让人深感恍如隔世,待她环视一圈,却发现之前还先他一步出来的树落早已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