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听了,却没什么表示。
游坦之道:“大头领不必担忧,小弟悄悄报与朱先生,鲁大师,武松他们知道,有此三人相助,头领回到梁山即位,谁敢阻拦?”
不知为何,晁盖却有些心灰意懒,这段时间以来,陈丽卿的影子总在他脑海里浮现,但是想到两家敌对,又颇为难办,如果有一天,疆场相见,水火不容,难道要拼个你死我活吗?
如今柴进自为大头领,反倒让他有点解脱的感觉,他就不必为猿臂寨,梁山泊相争的事情而烦恼。
晁盖忽地有一种冲动,返回猿臂寨,告诉陈丽卿,他不再是梁山泊主了,也不会与猿臂寨刀兵相见,他们之间,也就没有了障碍。
他居然有一点点激动,这不就解决了吗?一直旋绕在他心头的难题,就如此化解,岂不妙哉!
晁盖与陈丽卿之间的隔阂,总没有张无忌与赵敏那般大吧?
也只有抛弃头领之位,才能化解。
可是,陈丽卿是否如赵敏那般呢?万一,陈丽卿要他归顺猿臂寨,对付梁山兄弟呢?
不,万万不能!
陈丽卿会那般做吗?
游坦之见晁盖只管出神,以为他听到梁山变故如此,一时难以接受,便安慰道:“头领,柴进那厮要是占着位置不让,小弟便一掌结果了他!先前小弟顾着聚义之情,暂且忍耐,如今得头领实信,小弟再无顾忌。”
“兄弟,你如此忠义,晁盖感激之至,只是说到梁山泊主,晁盖并非最佳人选,柴进有小孟尝之称,胸有谋略筹算,十倍于我,他做头领,梁山泊一定兴旺发达,比我做的要好,我与你一道去梁山,向他赔罪,让他收录你,他不是想要招安吗,以后招了安,你们便都有个好归宿,那不是好事吗?”晁盖淡淡说道。
游坦之听他这般说,张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良久,才说道:“哥哥!你怎么说出这般没志气的话来?以小弟看,柴进这厮乃是虚伪小人,想要将哥哥班底,尽兴逐去,任用自己的亲信,如此不能容人,奸佞溜须之徒,尽在左右,忠义之士,革斥不用,梁山在他的手里,还有未来吗,还有希望吗?”
“恕小弟直言,他表面上是支持招安,实际上,却想当皇帝,称孤道寡!难道你对此也无动于衷吗?”
“哥哥当日从曾头市奇袭梁山泊,于金沙滩摧破宋江一党,何等气魄,怎么今日如此心灰意懒,好不叫人丧气!”
“兄弟,柴进若能带着大伙闯出一条道来,未必不是好事,想那方腊在浙江,也不是挺快活的吗,想我晁盖有什么本领,值得兄弟们推许?晁盖实在汗颜。”晁盖缓缓说道。
游坦之变了色,一字一句道:“哥哥说的,可是实话?”
“梁山泊主,晁盖委实不愿意再做。”晁盖说道。
游坦之呆立半晌,缓缓说道:“游坦之一腔热血,竟无所用之,当真可笑之极,那天遇到哥哥,蒙哥哥看顾,将我收录梁山,坐了一把交椅。”
“游坦之本懵懂无知之人,得哥哥与众兄弟教诲,略知道忠义二字,不想今日竟是这光景,哥哥既心意已决,游坦之何能相强?就此拜别,愿哥哥珍重!”
说完,竟跪了下去,砰砰磕头,晁盖强忍泪水,不忍直视,但是想到今后可以一劳永逸,不会面对那种难题,竟狠下心来。
游坦之磕了几个头,方欲起身,忽地从墙角转出一个人来,拍手道:“哎,真是令人感动!没想到,竟撞见这个场景!”
二人大惊!
“什么人在此窥探?”游坦之正没好脾气,霍地起身,朝那人拍去。
那人闪了几闪,执枪在手:“你再逞凶,我可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