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又如何?杀了我又如何?你逃不掉的,所有人都逃不掉的,他们都得……”
这家伙的话还没说完。
古戎的手掌猛然发力,那人直接被“羊”的黑泥碾碎,变成了残肢和血沫,飘散在空气中。
“崽种!”
古戎并不想听这些话,他的时间极为有限,阴阳学派讲究天时地利,此刻,晨光稍纵即逝,而他的生命并不能维持该状态的长久存在。
“嘭!”
“羊”群凝实了身躯,撞在这牢笼之上。
“嘭!”
一次、两次。
黑泥与怨魂,一个无形、一个无实,可二者之间的碰撞,却如同这山峦的嘶鸣。
“崽种!”
古戎怒吼道。
随着刚才那个头人的消亡,这些鲜血凝成的锁链并没有消散,甚至没有任何崩解的意思,它们依然在束缚“羊”群。
“嘭!”
“崽种!”
古戎看向了黑泥的手掌。
那头人是死了,可他的身躯化成了血沫和残肢,可这些东西居然交织在一起,束缚在黑泥之上,他同样变成了锁链。
由冤魂构成的锁链。
“崽种!”
鲜卑人,为了达成目的,可以牺牲别人,也可以牺牲自己……
头狼也可以死,只要狼群长存在这风雪之中。
“嘭!”
“嘭!”
撞击越来越急促。
留给古戎的时间不多了,辰时已过,朝阳正在消散,天地之间的阴阳二气正在失去平衡,如果此时不再挣脱,他们将失去所有的机会。
“崽种!”
“嘭!”
谩骂和撞击声响彻这山谷之间。
古戎越来越疲惫,强行透支境界的痛苦在身躯上展现,阴气开始腐蚀骨头、阳气不断的炙烤皮肤,这种感觉如同千百把刀子不断切割血肉。
“嘭!”
“咔!”
一声脆响,猛然贯彻在这天地之间。
锁链碎掉了一截,那猩红的锁链上面,嚎哭的灵魂直接被巨力撕扯成了两半。
“崽种!”
古戎笑了,他看见了光。
逃出去的光,所有人的光,天牧关的光。
只要再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
“嘭!”
越来越多的锁链破碎。
天牧关,自从古元良死后,苦苦坚持了两年,现在他们如同远方,初生在地平线上的昊日一般。
天终于亮了。
当一节锁链开始崩碎,整个血牢变得难以维继。
它们变得越来越弱,从开始的禁锢,变成了无力的拉扯,最后成为了破碎在地的祈求。
可“羊”群不会理会它们。
黑潮冲破了牢笼,开始了狂奔,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向着那日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