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鼓,最好要有一些血腥气。”
魏训没理会这神经兮兮的家伙。
“咚!”
陈启又敲了一声鼓面,远处街巷的拐角,斑驳的人影开始陆续出现在晨光中。
……
古元良,死了。
这消息仿佛是倾天噩耗,要知道,这城中,大多数人都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生存的信念。
不相信、否认、谩骂……
可惜的是一切的态度都无法改变事实。
古元良,真的死了,死了两年了。
从古府里面,抬出了那具普通的棺材,古戎披麻戴孝,额头上缠了白色的布条,整个过程没有说一句话。
兵卒们也在他身后,沉默地跟着。
一众人背着晨光,蹒跚前进。
起初,只有一个人看见了他们,那人很快意识到了棺材里是谁,在短暂的疯狂之后,又通知起了其他人,然后加入了沉默的队伍。
天牧关,不大!
不出半个时辰,整个队伍就走完了所有地方,人们沉默的加入其中。
他们不解、他们想要指责,可是言语到嘴边,都只剩下了若有若无的哭泣、哀求。
哭泣,是今日天牧关的主旋律。
最后,古戎带着队伍,来到了舞台前。
是陈启迎接了他们。
他站在众人的前面,口中是早已设计好的台词:
“古将军,你打算带着棺木离开吗?”
他们马上就要走了、马上就要放弃天牧关了,是应该带上这位保护了他们两年的将军一起的。
“是的!”
古戎回答,按照辈分来算,古元良是他叔叔。
“我打算将他带回河东祖地。”
落叶归根,或许是这片土地上独有之人的情愫。
陈启踮起了脚,问向了古戎身后之人:
“所以你们也打算送他一程吗?”
“为将军送行!”
这回答,是兵卒们说的。
“为将军送行!”
这回答,是众人说的。
他们没有任何犹豫、考虑,声响彻天。
陈启听到了这答案,转身朝向了身后的舞台:
“青姐,该你了。”
“喏!”
青语轻声回答。
她是躺着的,躺在舞台上,如同一位慵懒的睡美人。
晨光打在她脸上,一切都看得非常真切。
她一身都是红色,流苏的袍子一直拖到地上,双臂绣了鸟雀,肉色与丝绸交织,这是阁子里最美的衣裳,之前老鸨回家种田时,偷偷带走的;
青语修了两条精细的眉毛、脸颊上涂了浅淡的胭脂,头冠高高竖起,这是天牧关里最美的妆,老鸨还记得这东西是怎么画的。
青语看向了众人,手里捧上一本书,他将这书页缓缓打开。
晨光照着,所有人都能看清上面的内容。
“为将军送行!”
她说。
绝望的人,总会在黑夜中找到,那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