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皓月高悬。
古戎和陈启三人出了古府,编号A-013:《资本论》的出现,让本已经陷入绝望的局面,有了些许转机。
古戎的诉求很简单,让所有人活下去。
至于还能守得住这天牧关?已经无所谓了,鲜卑已经入侵大晋,铁蹄纵马内地,一关隘的事,已经无法对全局造成影响了。
所以他的目的很简单,让所有人全部从“狼”变成“羊”。
“羊”即便是无法充分控制,也依然有个好处,那就是队伍里面,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将不会成为拖油瓶的存在;
而且,古戎是五阶武者,肯定不是魏训这种小菜鸡可以比的。
他变成“狼”之后,可以控制更多的“羊”,到时候无论做什么,都至少有了更好的抓手。
陈启认可了这方案,计划虽然细节需要完善,但至少明面上是可行的。
他并没有对其他人说,编号B-027:《兰陵王入阵曲》的事情,这东西将作为一个保底的手段。
月夜之下,四人出了古府,他们的目的地是天香阁的旧址。
他们要在这里,让所有人看见编号A-013:《资本论》。
不过他们还没走上几步,便停下了步子。
……
街道上,贾守拦在所有人前面,用枪杆将其他人阻挡:
“这是鲜卑人的阴谋。”
“那些粮食只是他们的幻术。”
“老欧阳被那些狼崽子杀了,西山小径的城防出现了空缺,才给了这些家伙可乘之机。”
他的口中一直重复着这些话,伫立在人群的正前方,和其他几个兵卒一起,手拉手,铸成一座单薄的堤坝,将汹涌的人群拦在了街的另一头。
地窖里的坏谷,是所有愤怒的导火索。
人群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绝望、压抑,他们需要一个说法,或者是一个途径,他们已经忍受这种折磨太久了。
所以,无论贾守他们说什么、做什么……
这些兵卒口中的一切,都是解释、拖延,人们完全不会相信。
冲在前面的人用力撞击这兵卒的“堤坝”,谩骂着:
“你就是想要我们死?”
“你们就是不想和鲜卑人做交易。”
“在狗屁奇书面前,我们根本一文不值。”
在这个时代,人命根本是不值一提的。
可正是因为这种清楚的认知,所以人们才会愤怒,任何人都不想自己被一文不值的看待。
人群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暴躁……
终于,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他一个拳头挥下,直接砸在了贾守脸上。
贾守根本没有任何防备,但这一击也不痛不痒,只是将盔甲给打歪了。
但一切还没有结束。
拳头、脚、扁担,人们肆无忌惮地发泄着,他们想到了一切能用的武器,来抒发自己的愤怒。
贾守的同伴下意识拔出了刀刃。
可贾守,他没有抵抗。
贾守是八阶武者,可这并不意味着钢筋铁骨,他任凭那些攻击落在自己身上。
对于其他兵卒,人们看到刀刃之后,下意识冷静地停的手;
可在贾守这地方,人群却愈加疯狂;
贾守他知道,自己是愧对这些人的,自己曾经和他们一样,选择了交易,选择了成为敌人的探子,只是希望,将一个人从这天牧关中捞出去。
他是心怀亏欠的……
所以他没有反抗。
在人群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中,他倒下了,他口中的声音被这盔甲的嘶鸣遮蔽:
他口中不断重复着:
“我……我相信,我相信古戎将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