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贤妃毫无背景,当初是为了攀上金家,也是为了示好,特地给的令牌。
这些年,她帮金家探听些宫中秘事、陛下喜好和心思,金家也没少帮她,护着她从婕妤到妃,还平安无虞的生了个小皇子。
徐贤妃对她便更好,每年都将陛下赐的上好的衣料和宫内能工巧匠新制的年轻新潮的首饰送入金府,以佑在深宫内能永久母子平安。
可这令牌,倒是第一回用。
然,她又不是真想见什么娘娘,便问,“已故贵妃宫殿在哪儿?听说很美,我想先看看。”
那小太监像是听到了什么砍头的凶话,一脸惶恐,他先是紧张的看向两边,见到没人,这才松了口气,而后小心翼翼的低声道,“关于贵妃娘娘的所有事,在宫中都是禁忌,谁若是敢提,陛下定要杀人,四娘子切莫因好奇害了自己啊!”
陛下对六皇子冷得像对仇人,这是恨贵妃自戕伤了颜面,故此不许任何人提她?
金明芝了然,深知他是不会带她去了,徐贤妃又是最会明哲保身的人,自然也不会说。
可她又懒得跟人虚与委蛇,转了个身,“那边是小花园吗?带我去看看花吧,我又不想去徐贤妃宫里了。”
那小太监迟疑了下,后又恭敬的道,“是。”
金相之女,真算起来可比公主要尊贵呢。
毕竟这宫里的公主一抓一大把,不值钱,陛下平日里都想不起来。就算是死一个,若处理得好,以陛下凉薄的性格,即使是自己的亲闺女,只要不干涉朝政,底下的肮脏斗争,都不会管。
金相可是把闺女当心肝宠,受了委屈都要让对方脱层皮,若是死,对方全家都别想活了!
金明芝没想到,她刚走进小花园,就远远的瞧见六皇子李元雍被一个妇人指着鼻子骂。
那妇人中气十足,嗓音很大,传得整片小花园都能听见。
金明芝不动声色地停了脚步,让小太监转回刚才走过的地方,去摘一捧小茉莉花给她。
小太监琢磨着那边就摆了三盆茉莉,这就是要摘秃了的节奏啊。
可谁让这是金相之女呢,小花园总管也不敢说什么。
金明芝找了个绝佳的位置看戏,探究的眼神静静的落在李元雍身上,想瞧瞧他到底是不是伪装。
那妇人可真是刻薄,还很嚣张,不但斥责李元雍影响国运,还骂他命硬,母族都被他克死了,如今就留他一人。
金明芝看到李元雍面色孱弱,握紧了拳头却一言不发,感受到他的屈辱和隐忍。
那妇人继续滔滔不绝的狠骂,最后声音骤然降低,不知是说了什么,眼神却极其阴毒讥讽。
金明芝感受到李元雍的悲愤、无力、还有些许的崩溃……甚至他的身躯都隐忍得细微颤抖。
而后,他神色冰冷,薄唇轻吐出几个字眼,离得太远了,她听不清。
那妇人却被激怒得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啪!”地一声,响亮至极!
金明芝眉头狠狠皱起。
那妇人再次高高举起手来。
金明芝小脸一沉,她就看不得仗势欺人!
火速抠了颗鞋上缀着的珍珠,手指轻巧一弹,径直砸到那妇人手腕上的麻筋。
小太监带着一捧茉莉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惊圆了眼睛。
那妇人手一疼,捂着手腕,一脸怒容地厉声吼道,“谁!?谁敢砸我?!”
金明芝坦荡走上前,声音清脆,淡定从容:“我砸的。”
“真是嚣张!”
忠勤伯爵府老夫人是皇后母亲的远房表亲,仗着有这层关系在,在恒安城中行走也是硬气的很,头回见到一个小辈这般,气得牙痒痒,“看我不让人撕烂你的嘴!”
看衣着,这小娘子虽光鲜靓丽,却不是公主服饰,本朝没有太子,还无小郡主,各亲王家的女儿,她都见过,为了孙辈以后的姻缘,她逢年过节都派人给各个县主送礼,各世家贵族的千金们,她也都掌过眼……眼前这个非权非贵,顶多是个富家小姐,呵,她还教训得起。
她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们,上来就要拿金明芝,扇她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