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瑾公主见哥哥姐姐都在为自己着想,十分感动,上前拉着皇帝的衣袖,做着手势说她不怕,愿意去北图。
邵妃一看急了,站起来快步将女儿拉回座位,又对太后说:“太后娘娘,不是我护着自己生的女儿,成允确实太小了,又不会说话。我怕她去和亲会惹得天下耻笑,也会令北图看不起,说我朝泱泱大国,竟然连个和亲的公主都没有!”
太后叹道:“本宫明白,大家想想,还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皇帝想了想说:“朕本不愿和亲,无奈现今兵力不济,若是硬拼,后果不堪设想!为今之计,便是先派一位公主去和亲,稳住北图,待朕安排好再作打算。”
太后叹道:“倘若你安排不当,这位公主不就踏入虎穴,白白受苦了吗?”
他们这一支系本来就人丁单薄,不知道为何子嗣就是很单薄,如今自己又得了顽疾,虽然太医的调理下已经好了很多,但想要子嗣兴旺还是有难度,不仅仅是战事,连这件事皇帝也很心烦。
冥思苦想半日,皇帝也想不出个妥当的办法,就让卢宗柏退下,他再好好想想。卢宗柏担忧地嘱咐皇帝注意身体,然后轻轻退了出去。皇帝再次拿起奏章,想要从中看出什么猫腻,却一阵心烦意乱,什么也看不出来,只得作罢。
是夜,凤栖宫里灯火通明,太后忧心忡忡地坐在正中,一杯茶拿了半日却一口也没喝下。赵姝瑜难得低眉顺眼地坐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心里却暗暗担忧,生怕大晟朝被北图所灭,自己就做不成皇后了!自从那日皇帝发现她偷抹容婉玉做的丰盈膏后就不再见她,直接把她当成了透明人。只不过有太后在她后面撑腰,皇帝仍然保留着她的皇后之位。
夏妃已经怀孕,此时坐在太后身边,看着转来转去的皇帝,一时也没了主意。她的想法和他一样,舍不得将宁朔公主送去和亲,担心她还未到北图就死在路上!而淮瑾公主又太小,且不会说话,实在不能担此大任。
夏妃怀孕是宫里的大事,连皇帝都三天没有去早朝,为的就是陪着夏妃,帮着夏妃养胎,只要夏妃能生个男丁,那么就不需要那些白眼狼似得叔叔伯伯过继,皇帝当然想要自己的孩子,想得发疯。
如今夏妃就好像搞搞在上的孔雀,没有人敢惹她,妃子们见着她宁愿绕着道路走,生怕撞了这个怀着龙子的夏妃,自己脑子也不保。
宁朔公主和淮瑾公主也都在场,她们都深知这次战事的情况,也知道北图要求和亲,只有她们俩是公主,只是不知道会是谁去。
“皇兄,不如就让我去吧。”宁朔公主思虑良久,终于开口道。
皇帝一听,心里越发纠结,捏紧了拳头不说话,脑子里乱成一团。两个公主都是他的亲妹妹,说实话,他一个也舍不得送去和亲。
夏妃忽然插嘴道:“依臣妾看,不如另封一位公主替嫁,岂不两全其美?”
她这一番话有如一道雷,将在场的人都吓住了。皇帝也大惊,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太后看了看赵姝瑜,觉得她说的办法可行,就对皇帝说:“啸儿啊,姝瑜说的这个法子不错,让卢总管把后宫女子的画像拿来挑个好的,再选个好日子,我认她做义女,许个封号,再风风光光地送去和亲。这,岂不两全其美?”
其实太后也曾想到过从三公六卿家的女儿里挑一个出来,但她思虑良久,确实找不出合适的女子。就连宋梦兰这个才十五岁的女孩也被她做主许给了凌成奚,却没多久就成了寡妇。其他公卿家的女儿都还很小,总不能弄个小孩去和亲吧?现在赵姝瑜说的这个办法是目前所能想到最好的了,除此之外,似乎再无良策。
皇帝看了赵姝瑜一眼,她装作没看到,把脸别朝一边。他冷笑一声,又与太后商量该怎么选这个公主,又该给个什么封号。
皇后心里拔凉拔凉的,这后宫的事虽然应该是太后管理,但这后宫要让谁去,自己也应该有说话的余地才对,她是在等皇帝找自己商量。
这如今这么多人看着,皇帝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叫她的心怎么能不凉。
她本来不爱皇帝,如今也不见得多爱,只不过地位舍不得罢了。
太后连连说:“不行!公主哪能随便封?要是北图计较起来,说我朝无人,随便弄个女人去糊弄他们,到时候联合其余各部一起攻来怎么办?”
两个公主也觉得不妥,纷纷表示反对。
皇帝了解夏妃,如果不是深思熟虑,她也不会这么说,就走到她面前坐下说:“爱妃,朕愿闻其详。”
见皇帝愿意听自己的主意,夏妃微微一笑,轻声说:“皇上,两位公主都不适合和亲,不如就从三公六卿家的女儿里选一个封为公主。这样人家的女儿,出身高贵,教养也好,出去了也不会给我们大晟朝丢脸。“
皇帝皱眉道:“道理是没错,可这三公六卿家的女儿本就不多,又都让母后给朕纳了妃。还有几个没进宫的,年纪都还小,怎么能把她们封为公主送去和亲呢?到时候不单北图,全天下都要笑话朕!”
“是啊,这样确实不妥。”太后叹道,“古往今来,封非皇家之女为公主也不是没有先例。只是现在没有合适的人选,实在是为难哪!”
赵姝瑜冷笑一声道:“那就从后宫里选,后宫那么多女人,找个如花似玉的会难么?”
虽然皇帝现在不愿意理会赵姝瑜,但她这句话却让他心里亮了一下,北图民风彪悍,又哥去世嫂子归弟弟的习俗,普通人家也可以又三妻四妾,这一点比中原还要放得开,后宫那么多佳人妃子的,并不是哪一位都被临幸过,如果选出一个作为公主送过去,以来身份高贵,二来也能先稳住北图,不让北图与羌族勾结。
确实,后宫有许多美女他连见都没见过,随便挑一个出来送去和亲都足以令人垂涎三尺。这些女子本就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容貌身量都很好,而且出生本也不低,封其为公主去和亲倒也不为过。可问题是,后宫这么多女子,封谁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