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瞥到了一点,知那是女人的字迹,为了不给太子惹来麻烦,小琴让别的婢女跟着自己下去,如今她是太子的人,而且平日太子诸多照顾她,她就像是只宫里的领头丫鬟,所以这么一说,无论是太监还是其他宫女都跟着走出去。
如今房间只剩下太子一个人。
“啊,离烟!”凌成奚顿时悲从中来,忍不住泪水涟涟。他以为她那日那么高傲地离他而去,并未听见他吟的诗,没想到她今日竟然将这诗句作为他的新婚贺礼!
凌成奚手握信笺,心痛如绞,立刻奔向书桌将盒子和信笺放下,在纸上写下:“若得相知人,富贵亦如云。”
等纸上的墨渍干了,凌成奚小心地将那缕秀发放到上面,然后卷了起来,再放在盒子里。他要将这缕秀发永远珍藏,直到和她相聚相守的那一天,然后与她一起共赴黄泉。
“太子。”小琴走进来,已经泪如雨下,虽然她没有看见过白离烟,但听宫里其他见过离妃的人说,她与白离烟长得有些想象。
虽然那一夜太子喝了酒才会把自己误认为白离烟,此后虽然没有恼羞成怒,但也接受了她的存在。
如今看着太子为了离妃痛苦不堪,小琴也同样痛苦,如果不是喜欢这个男人,或许她就不会这么在意。
当她壮着胆子想要抚慰太子时候,对方并没有理会,只是默默的坐着,那一刻小琴知道,自己永远无法代替白离烟,便又悄悄离开。
虽然同是大婚,但凌成奚的婚礼与皇帝的却大为不同。毕竟皇帝是皇上,婚礼必须是举国上下最为隆重的,凌成奚就不一样了。婚礼一共三天,在太子府举行,朝中官员尽数受邀,后宫的嫔妃也都一一前来祝贺。
凌成奚面无表情,在司仪的安排下木然地按着礼节顺序与宋梦兰行礼。当他牵着红绸与宋梦兰慢步走在红毯上时,心里想的却只有白离烟,眼里不禁噙满了泪。
“太子爷,在人前,你总该装出副高兴的样儿吧?”宋梦兰突然低声说。
凌成奚一愣道:“你说什么?”
“哼!”宋梦兰苦笑一声说,“梦兰知道,太子爷喜欢的另有其人。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还是把礼完成吧。至于以后,随便你怎么对我!”
听了她的这番话,凌成奚不禁汗颜。她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竟然能够这么大度,这令他这个大男人情何以堪?他感觉脸红,身上也冒出了毛毛汗。
他因为讨厌太后擅自主张,所以对宋梦兰同样没有好感,两人之前从未碰过面,太子是大王爷的儿子,从小在番地长大,如果不是因为皇家子嗣单薄,他也不可能有当太子的机会,虽然这台之当得极其的窝囊,他也知道皇帝一旦有子嗣,自己这太子之位立刻就会掉,甚至可能有杀身之祸。
太后之所以让丞相女儿嫁给太子,是否有这一层的意思在,给太子找个靠山,以后就算皇帝想要立下新的太子,看在丞相的面子上可能会留一手。
眼看就要走到堂上,凌成奚凑近宋梦兰说:“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
宋梦兰心里一动,有点想哭,但终究没有哭出来。
他们走到堂前,太后和皇上已经端坐在宝椅上了,盛装华服,满面笑容,正等着他们跪拜行礼呢。
凌成奚拉着宋梦兰跪下,刚要行礼,忽听外面有人大喊:“不好了!大将军杀进宫来了!”
众人皆被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着外面。只见一个官员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说:“秉皇上,太后娘娘,大将军带兵杀进宫来了!”
太后一听,脸色刷地变白,脑中也嗡地响了一下。她腾地站起来怒喝道:“慌里慌张,成何体统!说,怎么回事?”
凌成奚和宋梦兰也都惊讶地愣在那里,不敢相信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皇帝慢慢站起来,让太后坐下,自己则对那官员说:“发生什么事了?”
官员满头大汗,结结巴巴地说:“容为海趁着宫里在为太子爷举行大婚典礼,带兵杀了进来,说是要,要”他为难了,不敢说下去。
皇帝眉头一皱道:“要什么?”
宋梦兰的身子一抖,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凌成奚的手。凌成奚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劝慰着。厅堂里的人都惊慌起来,议论纷纷,有的说容大将军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有的说早就看出他不安好心,一时闹得纷纷攘攘。
皇帝看了一圈屋里的人,又问那官员:“他想干什么?”
官员手指外面说:“他要自己做皇帝!”
“混账东西!”皇帝大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鼓乐手们都吓住了,呆呆地愣在那里。太后也气得七窍生烟,带着宫女回宫去了。凌成奚虽然没有实权,但也不能袖手旁观,就安慰了宋梦兰一番,派人保护她,自己跟随太后进宫商议大事。
宋梦兰眼里含着泪,紧咬嘴唇,心里又酸又痛。她没想到父亲的好友容大将军居然会带兵谋反作乱,杀进宫来。更不知道这一场争夺帝位的混战什么时候能结束,会是什么结果。
突然,宋梦兰想到了容婉玉,她还在洛溪宫里住着,如今她的父亲谋反,她一定也没有好日子过!宋梦兰担心容婉玉有事,急急忙忙甩掉盖头,快步朝洛溪宫赶去。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宫女和太监都有些惶恐,见到了宋梦兰甚至来不及行礼。宋梦兰同样是浑身哆嗦。
她毕竟是生在官宦之家,知道反叛是多么重大的罪名,一旦反叛成功,那么这个朝廷就会换人做,蓉将军是要做皇帝还是要拥戴哪个人做皇帝现在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