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人长的不怎么样，还趾高气扬地教训人，有什么了不起！”龙霜雪见秦牧元派头很大，十分看不宫低声嘟囔道。

不料她这句嘟囔被秦牧元听见了，他怒眉一挑，喝道：“何人私语？”

旁边的佳人悄悄看了一眼龙霜雪，暗暗为她捏着一把汗。谁知她竟然站出来说：“我！”

大殿里寂静无声，佳人们都乖乖地垂首听训，龙霜雪的嘟囔本来很小声，却依然被秦牧元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官阶虽然不大，却也是这洛溪宫里的头儿。皇上命他前来训导佳人们，又要去给那些修仪和随侍授课，也算是个有体面的人物，岂容佳人不将他放在眼里？

此刻听到龙霜雪不顾他的尊严小声嘟囔，还敢站出来承认是她，一副傲慢的模样，秦牧元心里怒火直冒，冷哼一声道：“哼，莫说你现在只是个佳人，即便日后或有登上枝头变凤凰的一天，”说到这里，他对着空中拜了一拜，意指龙霜雪将来或许有幸被封贵妃或成为皇后。

拜完又趾高气扬说：“但只要这洛溪宫住上一天，哪怕是一个时辰，一炷香，便都得认我我秦牧元一声先生，要听下我的教导，细心修习。你就算是有将军撑腰，且又进了这深宫内苑，皆为大家闺秀，站到了这里，想必肯定不会只想做一个佳人。秦某虽然没什么大本事，承蒙当今圣上恩典，做你们着些佳丽的教习，自然是全心全意的为你们能服侍皇上所努力。若尔等”

他的话还没说完，龙霜雪就听不下去了！这种咬文嚼字的说话方式让她听得脑袋都要炸了，虽然细细听来还是能听懂，却总没有民间白话那么容易明白。特别是他口口声声的称呼她们“尔等”，让她莫名的心烦气躁。

毕竟做过女刺客，她的耳力是非常好的，此时大殿又十分安静，只有那秦某某在说话，却也能够听到外面的动静。

有人来了，而且脚步沉稳，在宫里，太监宫女走路都是轻悄悄的，唯恐惊扰了圣驾，而能走得这么沉稳的一定是个男人。

普通的当朝官员又不可能没有圣旨就到后宫来，所以在外面的人很有可能是个大人物，她心生出一计，假装怒火腾升，冲上去一巴掌打在秦牧元的脸上，气冲冲地吼道：“烦死了，什么尔等尔等！你们就是你们，我们就是我们，我看啊，你不要叫秦牧元，就叫秦尔等好了！”

“啊！”众人都吓了一跳，发出一阵惊呼。敢打教习官，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秦牧元被打，恼羞成怒，手指龙霜雪道：“你，放肆！”说完也扬起手要打龙霜雪。

龙霜雪小嘴一抿，干脆一脚踢去，正中秦牧元的膝盖，他猝不及防，哎哟一声，几乎跌倒。

杨惜秋见状，白了秦牧元一眼，恶狠狠地低声骂道：“没用的东西！”

“扑哧！”

“哈哈！”

“嘻嘻！”

佳人们都不敢顶撞秦牧元，总觉得他是皇上派来的教习，得罪了他就不可能有成妃的机会了，一个个都想巴结。见龙霜雪这么大胆，让秦牧元当众出丑，她们都绷不住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其实她们也都不愿意听秦牧元这种酸溜溜的话，但谁也不敢当面顶撞。在她们眼里，既然是皇上派来训导她们的，那就是钦差，得罪了他，或许一辈子都见不着皇上。而如果把他奉承得高兴了，也许自己一夜之间就成了某嫔某妃。若是深得圣宠，再怀上个龙胎，地位自然高贵许多。

特别是杨惜秋，对自己的容貌非常自满，总觉得以后最少都是妃嫔的地位，因此有些心高气盛，且在之前就已探知教习官姓甚名谁，又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所以早就在秦牧元来教授前就疏通了关系，山珍海味的吃只是小事，还赠与白银百两，请他务必在皇上面前为她多说几句好话，尽力压制他人。

现在见龙霜雪这么不懂规矩，说话粗鄙有如乡下丫头，居然还敢顶撞教习官，杨惜秋心里暗暗得意，认为龙霜雪算是把自己的前程给断送了！她若运气好，以后便一直是个佳人若倒霉，或被贬为杂役也不一定。

“哼！”杨惜秋轻巧的哼唧了声，殷桃小嘴微微一扬，露出满意的微笑。

白离烟一直站在杨惜秋的身边，她本来又是敏感的性格，所以一下就听到杨惜秋的那声“哼”，觉得格外刺耳，就忍不住投过去好奇的一眼。

杨惜秋实在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胚子，鹅蛋脸型，线条流畅，杏眼上扬，柳眉弯弯，鼻子小巧，嘴唇粉薄。略为不足的是发际线有点嫌高，故而梳了较长的刘海遮住。她的脸型和傲气都和这个发型很不配，有种大人装小孩的做作感。尤其她刚才这一声哼，叫人十分厌恶。

秦牧元被龙霜雪当着众人的面捆了一巴掌，又挨一个窝心脚，哪里还有什么脸面，不由得勃然大怒。再加上佳人们的窃笑，他若不狠狠责罚龙霜雪，以后还怎么做她们的教习？

之前皇帝还没驾崩的时候，他也做过一任习官，还没有哪个秀女竟然敢这么顶撞他的，别说没有，哪一个秀女不是眼巴巴的想要巴结他？

他早就知道做人无用，所以在考入官场后反而选择做皇帝后宫之人，事实证明这是对的，这些年累积起来的财富比那些芝麻官不知道高多少，也正是因为这样，他逐渐不把秀女们放在眼睛里。

他走到她面前，仔细端详一番后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

龙霜雪昂起头，仰脸看着比她高一个头的秦牧元瞪了一眼说：“容，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