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田千秋寻来安家。
祝星辰与田千秋这样的武将并没有来往,就算是一起上朝,视线也从未撞到一起过。
喝了半碗热茶,田千秋掏出一封信来,请祝星辰带到边塞去,交给个用鞭子的女人。
护送质子的队伍脚程不快,迎接质子的队伍却快得多。
羌族派来的质子正下榻在边塞的驿站,倚仗倒是一派齐全。
祝星辰等人下马,问:“质子何在?”
“质子在房中休息。”
祝星辰点头,环顾一圈,将视线落在站一旁,身材娇小却颇有英姿的女人身上,从怀里掏出信递过去。
“田千秋。”
小凤凰哪里懂田千秋是哪个。
祝星辰心里暗骂田千秋是个白痴,连名字都能忘了介绍,便将书信压在桌上,去见质子。
小凤凰的目光从祝星辰身上转到书信,迟疑拿起,信内只有一句话。
“你那鞭子是什么材质做的?我好找找,给你做一条一模一样的赔。”
这一看,她便知对方是谁,将书信收进怀里,这才跟着九州来的使团上楼。
二楼门窗关着,羌族人隔着窗轻声道:“质子,九州使团来了。”
门开,祝星辰和完颜祈打了个照面。
完颜祈瞥了眼跟在祝星辰身后的九州官员。
祝星辰便让其他人在外等着,自个进屋。
“什么意思?”祝星辰坐下,“质子呢?”
“我便是质子。”
祝星辰神色古怪,却也能猜到让完颜祈放弃做王,跑到九州当人质的原因。
“龙霜雪如何?”
“打了青州,正往洛阳去。”
两个男人心照不宣的对视,完颜祈为两人斟满酒。
“若你不是对龙霜雪有着别样的心思,你我本可以坐下好好喝酒。”
“若不是龙霜雪喜欢你,你哪里能在九州横行。”
两人均是目光沉沉,完颜祈举酒杯碰了碰祝星辰的,遂放下不喝。
祝星辰出门,通知质子已经接到,明日便启程。
祝星辰按照皇帝的意思,带着质子从没被黄天教袭击的郡县走,与此同时,黄天教通了青州,直捣洛阳,有几座城池的郡守并未抵抗,开了城门,让黄天教前进得十分顺利。
越是离洛阳近,龙霜雪与杜松心头石就越重。
杜松想要做皇帝,但并未把真实想法告诉龙霜雪。
左右亲信劝说他更改旗帜,以奉天为理由,自立为王。
杜松很心动,此时黄天教已经快到洛阳,且人数众多,已经不再是以前四王分散的样子。
他去探龙霜雪的口风。
“昨夜我梦见有一条黄龙从我屋顶飞过,难不成是有什么暗示?”
“梦境而已,岂可当真。”
龙霜雪笑着一带而过,心中却是波涛骇浪,杜松想做皇帝她是知道的,周围的闲言碎语她也听了不少。
她去关押太傅的屋子,后者正看书。
“杜松要做皇帝。”
太傅并不吃惊,“离至高权利只有一步,自然谁都不肯放弃,你要不是女人”
“谁说女人不能做皇帝?”
太傅手一抖,抬头去看。
“但我也知,自己不是那块料,我之所以能在黄天教站稳了脚,并不是我有多大的能耐,而是我肯听有才之人的建议,这才让黄天教走到今日。
我与杜松都不是当天子的料,朝廷落入杜松之手,并不算好事。但我有两事要皇帝答应我们,一来不追究黄天教的任何过失,二来我要见皇帝一面。”
太傅坐直了身子,“我尽力游说。”
大门被推开,杜松进门,“刚你神色不对,我跟过来看看,没想你是要放虎归山。”
龙霜雪瞥见跟着杜松左右心腹将刀捂得很紧,不动声色的挡在太傅面前。
“你与我来。”
杜松给左右心腹使眼色,让他们看守太傅,随后跟着龙霜雪出门去,迫不及待道:
“既然已经说开,我便不隐藏,你我带着人马走到今日,再拱手让人,我实在是不心甘!你要是推我做王,以后咱们算平起平坐,皇帝有的,你都有。”
龙霜雪叹气,又见人目光狂热,便道:“你要想称王,便称吧。”
杜松狂喜,立刻呼来左右侍从,让人赶紧去弄典礼。
傍晚,太傅从馒头里吃出一张纸条来。
深夜,虽屋内熄灯已久,但太傅并未更衣,之坐在黑暗种等着。
屋外有轻微动静,接着是不急不慢的敲门声。
太傅这才开门。
龙霜雪迷晕守门教徒,与左右心腹几人护送太傅到郊区,给了他一匹马。
太傅劝龙霜雪杀掉杜松,龙霜雪不肯,逼着他吃下毒药。
“一月之后,此药才会发作,要是一个月后你还没做到我说的那两件事,命绝对不保。”
送走太傅,龙霜雪带着心腹才折返。
虽太傅逃走,但杜松此时全身心都在称王身上,并不多计较。
潦草准备后,他便换了旗帜当帝,一日之内封官位百来个。
他本欲给龙霜雪封王,事成之后,龙霜雪便是唯一的女王爷。
起初,杜松还怕龙霜雪不满,有些忐忑,可龙霜雪却是女王爷也不肯当。
杜松便笑她还是小女子家家的忌讳这些名头,便不再强求。
他知营里有一般支持龙霜雪比支持自己更甚,所以待龙霜雪也一如既往,纵使封了王,每每到饭点,依旧等龙霜雪上桌了才一同吃,两人所住的屋子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黄天教杜松称帝,惹得皇帝大为光火,而接送质子的祝星辰与太傅几乎是前后到达。
皇帝自然不可能让羌族的人看出九州火烧眉毛的危机来,本在床上歇息,立刻起床更衣要见质子。
前往金銮大殿时,田千秋黏了上来,低声询问可是把书信给了那女人没有。
“那人叫小凤凰。”
“原来叫小凤凰。”田千秋嘿嘿一笑,“还是安大人想得周到。”
祝星辰把小凤凰的书信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