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人,却无人说话,他唤来管家,让人去将龙腾喊来。
管家在家中寻不到人,只好来报,道兴许是又外出了。
“老奴派人四处去找找?”
“不用。”
祝星辰看着窗外风光,喊住正要退下的管家。
“老爹呢?请他过来。”
管家去了,祝星辰让婢女拿来茶海,水刚烧开,管家又来报,道老爹膝盖不爽利,正睡觉,没敢吵醒。
水已沸腾,却无人一同饮,祝星辰将茶壶从炭火上挪开,踱去院中。
院中一片绿意,白袍更是被风卷得鼓动,他一时兴起,踢起枯枝,在院中尽兴挥舞,直弄得出了薄汗才作罢,踱步进屋。
屋内,镇纸压着的书册被吹得霍霍作响,他提起早已凉透的茶壶,轻轻一晃,不动声色的倒了杯茶,执起饮用时,却猛地朝房梁泼去。
房梁上的人影跳下,完颜瑞堂扫着袍子上的灰,“只不过喝了你一点小茶,用得着这么小气么。”
见是龙霜雪的儿子,祝星辰紧绷的手臂放松,又走回茶海,开始煮水。
“凉茶不好喝,要喝就喝热的。”
“我娘听说你入了牢狱,便让我来瞧一瞧,救一救。”
完颜瑞堂坐在茶海对面,拾起落在茶海上的嫩叶喂肩头的蛊王,又道:
“之前被你家差点卖了,其实本皇子很讨厌你,特别是见你看我娘那眼神无礼得很。”
蛊王已经悄悄从他背上爬下,从桌子下方朝着祝星辰的方向爬,完颜瑞堂继续道。
“我娘可是堂堂羌族的王妃,你等小民还敢有那样的龌蹉心思,又怎么能和我父皇比,要是识相的就早点去死,免得我动手。”
蛊王已经爬到祝星辰身后墙上,对准他的后颈猛的一扑,完颜瑞堂微微一笑,知被蛊王的毒液淬入后颈,必死无疑。
祝星辰操起镊子,往后一夹,面色平淡的扫了被夹住的蛊王一眼,就要放进沸水里。
“等等!”
完颜瑞堂嗷嗷叫的起身,紧张的看着被热气熏蒸的宠物,吞了吞口水。
“有话好商量。”
“要是想杀我,就堂堂正正的来杀,能杀得了,才算本事。”
完颜瑞堂偏头一想。
“那你将我的蛊王放了,我们到院子外缠斗去,一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祝星辰手中镊子一松,蛊王立刻扑回完颜瑞堂身边,与此又啐出一口毒液。
完颜瑞堂滚向一旁,用掌风将窗关上,坏笑的看着祝星辰被腐蚀出大洞的袍子。
“背后偷袭,不是君子行为。”
祝星辰起身,把外袍脱下。
“赢就行了,管什么君子还是小人。”
趁着祝星辰脱衣,完颜瑞堂使唤着蛊王就要人命。
狭小的屋内,两人无声的飞檐走壁,各自使出浑身解数,渐渐的,完颜瑞堂就有些力不从心。
他本就靠着蛊王使毒,武功和轻功各是一般,追祝星辰追不上,逃又逃不掉,还是被捉住。
祝星辰拾起地上衣袍,将蛊王包成个球丢在一旁,单手将完颜瑞堂双手剪到身后,让人趴在自己腿上,扬手就揍。
被打屁股的完颜瑞堂惊呆,不敢置信的回头。
祝星辰下手很狠,完颜瑞堂很快就从居然被打屁股的震惊里回神,痛得嗷嗷直叫。
揍完了,祝星辰一松手,完颜瑞堂立刻捂着屁股弹到另一旁,又羞又怒。
“我要杀了你。”
祝星辰问:“今天还是明天?”
今天还是明天可能都杀不了!完颜瑞堂怒得满脸通红,掌风闪开窗户就想跑。
一股掌风穿插而过,又将窗户关上,躲闪不及的完颜瑞堂撞上门框。
“小孩不能到处乱跑,你娘会担心。”
完颜瑞堂泪眼朦胧的捂着撞得通红的鼻子,咆哮。
“你怎么比我娘还啰嗦。”
他很绝望,以为逃脱了娘亲的唠叨,又能来洛阳杀了觊觎娘的老男人,没想技不如人,还要被管。
“在接你的人没来之前,你哪都走不了。”祝星辰拾起装着蛊王的包裹扬长而去。
夜晚,祝星辰的房门被无声无息的推开,完颜瑞堂猫着腰钻进屋内,一眼就看见被关在小铁笼子里的蛊王。
床上人影安静躺着,他有些犹豫,是拿了蛊王就走还是趁人熟睡杀了,机会难得啊!
外头一声鸟叫,他提起笼子就要跑。
笼子纹丝不动,他扭头一看,原来是笼子一头绑着一条细线,细线另一头绑在床头。
“你娘没告诉你,做事犹豫不决容易坏事吗?”
祝星辰睁眼,手指一勾,笼子又飞回手里。
“我娘只告诉我要爱护花花草草。”
祝星辰坐起来,看了眼外头月色。
“小孩子太晚不睡,容易长不高。”
完颜瑞堂表情一僵,因为他个头确实不高,遂跺脚离去。
虽然半夜偷袭,但清晨天灰蒙蒙亮的时候,完颜瑞堂还是如常的出了门,一扭头恰好看见同样习惯早起的祝星辰。
他嫌弃的啐了口,跑到院子中央晨练。
一套拳打下,他却被院中祝星辰习武的身姿所吸引,纵是武功不济,他也能看出对方招式行云流水。
“你用的是什么武器,为何我没见过。”
“剑。”祝星辰一边收势,一边回答,“但我许久不用。”
“为什么?”完颜瑞堂得意道:“难不成是剑耍得太难看,嫌丢人不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