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霜雪还是没有答应,卖花灯的小贩已经走了,放花灯的人也追着花灯到下游去了,只能看见点点光亮。
她撇下了段轻崖。
回家的路又黑又长,她选择一个人走。
今夜,注定是睡不着的,龙霜雪辗转反侧,屋上却传来幽幽笛声。
她翻身而起,顿了顿,又躺下。
祝星辰的剑总是又快又狠,可他的笛却百转曲择,幽幽绕绕。
龙霜雪哭了,笛声忽的一断,一会复而响起。
清晨,龙霜雪出门,屋上已经没有祝星辰的身影,她理了理浆洗得干干净净的衣袍,像每一个去看热闹的百姓一样出门。
湖边只留一叶扁舟,段轻崖坐在舟上,身边放满了花灯。
小舟走得很慢,白鹭立在舟前,立在纹丝不动的人肩膀上。
宰相进洛阳是何等的热闹,百姓围在道路两旁,只为看一眼这阵仗。
进了洛阳,敖雄与几名亲信先离了队伍,坐着轿子往宫内去。
他不信有人敢在洛阳境内对自己不利,坐得很悠闲,一声爆裂声撞进了鼎沸的人声里,敖雄亲信还未反应过来,已经拦不住冲进轿子里的女人。
看到来人,敖雄很吃惊,似是不敢相信,所以连话都喊不出。
就这一愣神期间,腹部就已经被刀刺入。
“杀人啦!杀人啦!”孩子在湖边边跑边闹,惊扰路人无数。
段轻崖浑身一震,白鹭受惊飞走,他露出个似笑又似哭的神情来。
宰相敖雄死了,行刺的刺客被当场抓住,被五花大绑的带走。
不少百姓目睹了当时的情况,七嘴八舌的,有道宰相那死样可真惨,有道杀人的不知是个女人,还是个身材消瘦的少年。
敖雄流的血触目惊心,谁走过都要偷偷看一眼,恰好当天又下了一场雨,冲掉了血迹,只留风言风语。
牢里,龙霜雪并没有被用刑,也没有人敢和刺杀宰相的人讲话,生怕被连累。
她的四肢被扣着铁球,老鼠啃她的脚趾,蟑螂爬进她衣服里,而这幽深的牢里,只能不知黑夜白天的过着。
一日,牢门开了,宰相夫人撤掉斗篷,细细看着杀害自己相公的人。
龙霜雪见过她,在路上,那时这老夫人还意气风发,而现在苍老却盖住了珠光宝气。
宰相夫人挥退了众人,扶着墙缓缓来回走着。
“我一直都知道,有很多人对他不满。你可能是杀了一个坏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杀了一个家庭的主心骨,一个女人的丈夫,孩子的爹,孙子的外公?”
龙霜雪看着她哭,脸上挨了一巴掌。
宰相夫人哭得极惨,呜咽声在空荡荡的牢房里回想,龙霜雪只有沉默以对。
哭了一阵的宰相夫人掏出手帕拭泪,道:“还有谁和你一伙的?”
龙霜雪摇头,宰相夫人缓和了语气,“如果你供出其他人,我便设法救你出去,以前的事也不再计较,你想想,别人死好过自己死对不对。”
“没有别人,只有我。”
宰相夫人道:“今日我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前来,待我从这里出去后,一切又要有所不同了。”
她恨恨的看着龙霜雪,“你们杀我相公,杀了孩子的爹,我不会就此罢休。”
宰相夫人出了牢后就传出龙霜雪供出了其他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