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朝廷也乱了套,真真假假谁能分得清楚。
太傅让人带话给唐荣升几人,让他们不要露出马脚,而自己匆匆进了宫。
陈海早就等着。
“宰相那伙人显然很想借着刺杀宰相的名头一举铲除异己,你我都可能在那名单之上。”陈海靠近,往上指了指,“天子的意思是速战速决,不要给别人留了机会和把柄。”
太傅了然,领命而去。
宰相被刺,皇帝特在太极殿上嘉奖傲雄,并找见了傲雄之子,有趁机上书弹劾傲雄的,皇帝怒而将奏章摔地。
平日用户宰相的大臣本就人心惶惶,十分担心靠山一倒,接下来倒霉的是自己,见皇帝态度如此,纷纷轻松了许多。
为了再借宰相的威望乘最后一吃东风,宰相党纷纷上书要追封傲雄,并为其弄祠堂。
皇帝将所有上书支持傲雄的折子都集了起来,命陈海将人名抄下,对太傅道:“如此一来,谁是宰相党,便一目了然。”
陈海和太傅均是一震,两人察觉年轻皇帝的羽翼都在进一步丰满。
吏部和兵部本是太傅阵营里的人,隔天太极殿都上书立刻惩戒刺客,这不仅能还宰相一个公道,而且能显示法之眼里。
宰相派的人哪里肯让铲除异党的机会消失,总督和侍郎连忙出列,只道还没有好好审查,不知那刺客还有少余党,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的下结论。
两方争吵不休,皇帝等人吵够了,才转头看向一直静静站着的太傅:“爱卿意下如何?”
吏部和兵部心暗喜,总督和侍郎却脸色一白。
太傅道:“宰相大庭广众下遇刺,百姓惶惶不安,恐是黄天教的人潜入。若拖得太久,恐怕百姓惶恐更甚,怕生在朝廷之下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微臣认为此时应该稳定人心,速办刺客。即让百姓安稳,让黄天教的余孽忌惮,也慰问宰相在天之灵。”
皇帝满意,将刺客归结于黄天教徒,两日后公开问斩。
太傅出了宫门,官服已经浸了一身的冷汗,傲雄一死,接下来便是铲除阉党。
见到祝星辰,他颇为不悦。
祝星辰跪在地上,头伏得很低,他求太傅救龙霜雪。
“你明明知道,她活不了的。”
“傲雄已死,只要她能活,能活就好。”
太傅看着一手将楚门带出来的人,叹了口气,“两日后行刑。”
祝星辰不动声色的握紧了身边的剑。
太傅呵斥:“还想再忤逆我!还记不记得谁是你主子!”
祝星辰缓缓松手,伏低身子,“救救她。”
太傅拂袖而走。
一日又一日,祝星辰滴水不进,他在求,求一个可能,求一个机会。
行刑当天,祝星辰已经有一些恍惚,日头从东边升起,一点一点的爬上枝头,他的心很乱,有如万千蚂蚁在啃噬。
另一头,段轻崖坐在院子里,仰头沉默的看着刺眼的太阳,几次欲起身,手却死死扣着桌角,眼中既有焦急,也有绝望
他看着日头逐渐走到正中央,终是浑身瘫软,动弹不得。
“午时三刻过了吧。”
“过了,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