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一个月前。

“打算走了吗？”一只白色的猫卧在窗边，开口说道。

“嗯。”庖晖擦拭着角宿剑，剑光清冷，如同月光，他将角宿剑横在身前，稍微一扭动，一道寒芒由剑柄处滑向剑尖。

“你打算不辞而别？”凌恒舔了舔爪子，毕竟不是自己的躯体，这副世界赠送的白虎之躯，体型变小后居然保留了猫的习性，凌恒只是刚把***这个设定抹除，世界就有了极大的反应，凌恒相信，如果在抹除一条的话，估计会被赶走的。

就像是一个电脑病毒一样，在适当的范围内不会被杀毒软件清理，但是如果包含病毒的软件运行的话，就会被查杀。

凌恒抹除***设定时就相当于病毒在破环电脑程序，只不过被世界暂时允许操作，但下一次可就不会了，凌恒清楚的感觉到这副白虎之躯身上来自世界的眷顾——气运减少了不少，甚至不到原来的四分之一。

“嗯。”庖晖自那天醒来后，话语就变得极少，就像是即将进入角斗场的角斗士，全身精力都在为决斗做准备，擦拭着武器，抚摸着盔甲。

“师父，庖晖他……”陆仁和一位中年男子站在天青峰上，他看着庖晖下山的背影，欲言又止。

“让他去吧，”中年男子的声音较十年前沧桑了许多，两鬓华发，身影看起来有些消瘦，“他有必须要做的事情，这是无可避免的。”

“师父，”陆仁看着师父的身影，那些华发，是这些天长出来的，他知道，他的师弟、结拜兄弟，再也回不来了，“可是……”

“仁儿，”师父打断了了陆仁的话，“你觉得晖儿是个怎么样的人？你能看着他脸上天真的笑容而与他一同开心，你能够谅解他一些无理的举动，你觉得他热爱生活吗？”

“热爱生活？大概吧。”陆仁没有思考很久，给出了答案，“庖晖他很单纯呢，与他交好的人都能够感觉到他那股来自内心深处的热情和善意，这样的人怎么会不热爱生活呢？”

“你知道江湖是什么吗？”师父突然问了一句让陆仁摸不着头脑的话，这话题怎么说变就变了啊，

“江湖是一场戏，每个人都带着面具，掩盖真正的自己，所谓的江湖正道不是因为保护黎民百姓而成为江湖正道的，而是为了成为江湖正道而保护黎民百姓。

魔道也是如此，你以为魔道中人真的是清一色的杀人狂吗？江湖、百姓、朝廷给了他们这个定义，而他们中大部分人尽力扮演着杀人狂的角色，如果不杀，不是与自己的角色不符吗？

所以说啊，刚行走江湖的少侠们总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救助被迫害的百姓吗？他们一遇上魔道中人就拔剑相向，理由是应该，这是他们的角色所定义的他们该做的事。

晖儿的面具，让他在人前总是阳光开朗的、热情真诚的，但那样，内心深渊处的烈火就不会灼伤他自己了吗？”

“师父……”你又在扮演怎么样的角色呢？陆仁想着，但他想不通，如果江湖是一场戏的话，他们的行侠仗义真的有意义吗？还是说只不过是侠以武犯禁而已？

“听说了吗？邪剑客尚平杀光了一个商队呢？”

“是啊，他的赏金又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