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风声更急,卧室里烛光转暗,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鬼啸,飘入一团绿幽幽的鬼火。
一接触地面就变化成一个小人,遇风身形开始暴长,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头如笆斗,长发披肩,青面僚牙,头顶及瓦,两只眼睛大如海碗闪闪发着幽光,高大无比的恶鬼,恐怖之极。
它阴声怪笑着,两臂箕张,双爪弯曲不定,指甲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着黑幽幽的反光,铁爪如钩。
右手向谭老头迎头抓下,左手向腰间抓了过来。
老头后撤蹲身,迅速的从大木箱中拿出一把曲尺,嘴里笑呵呵的说道,让我来量一量看,你这小鬼究竟有多高。
曲尺一比一量,恶鬼突然之间就矮了三尺再一量,又矮了三尺。
“咦,你明明只有一寸长,怎么能吓得到人嘛,真是奇了怪哉!”谭老头一面量,一面笑呵呵的说道。
急切之间,恶鬼急眼了,它嘴里发出一声厉啸。
身体急速下蹲,双手来了一个双鬼拍门,准备把谭老头拍成肉饼,老头一个后空翻。翻身到了大木墩的后面。
大黄狗冲着恶鬼汪汪大叫,大公鸡伸着脖子一声啼鸣。恶鬼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楞了楞神。
老头子嘴里呵呵怪笑道,“你一个木头人,还敢在老夫面前装神弄鬼。简直是不知死活。”
他嘴说手动,曲尺不停的比量着,“小、小、小”恶鬼真缩小成一个寸高的小木偶。
老头一把捉住木偶,浸入墨汁中,从木箱中取出一根铁钉。
把折叠木架放倒在地,取出墨汁中的木偶,把它钉到了木架子上面。“你就这点点道行,也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
木偶扭动尖叫着,在铁钉钉入身体之后,流出一丝鲜血,就寂然不动了。
看到那一丝鲜血,谭老头长身而起,脸色大变。
自言自语道:“你们弥勒教做事果然狠毒。居然敢用阴煞元神,为这点小事就要来个不死不休,那就休怪老头子把事情做绝啰。”
老头取出墨斗,以他和陈远宏为中心,快速地在他们周边打下九条黑线,形成一个多角形图案,一切准备妥当后。
扣中指一弹,陈远宏头上的小烛息灭了,陈远宏眼睛一闭,躺在木桶中,呼呼大睡,卧室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院子中央,突刮起一阵阴风,风愈刮愈大,到最后变成狂风大作,门和窗时开时合,撞击的砰啪作响。
狂风大作中,院子里突然之间冒出了无数绿油油的鬼火,没人知道这鬼火是如何而来的,可它就这么突兀的出现了。
无数鬼火透过门窗飘入房中,向谭老头慢慢汇聚过来。
但是奇异的现象出现了,鬼火一飘近墨斗打出的线条边缘,就莫名其妙的熄灭了。
似乎黑线不是划在地上的,而是变成了一个无形的结界,连头顶上的空间也被封闭住了,没有任何空隙,不但将鬼火挡在了外面,而且鬼火被一一消灭,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最后一团鬼火消失后,阴风变的更猛烈了,一道青光穿窗而入,直接射向陈远宏的天灵盖。
谭老头低头咬破中指,伸手对着青光一阵急弹。
而被鲜血弹中的青光,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尖啸,它像蛇一样扭曲着,颤抖地翻滚着,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想要冲进结界,没有一丝一毫要善罢甘休的味道。
看到眼前的情况,老头满脸的狰狞,用牙齿咬破舌头,双手在半空中让人眼花缭乱的挥舞着。
画出一个个让人看不懂的符号,然后对清光喷出一口鲜血。
青光在半空中颤抖跳跃着,发出格,格,格的声音,随后折反向窗户飞去,一闪即逝。室内变得空寂无声,鬼火消散。
片刻后,院子里阴风阵阵,黑雾蒙蒙,卧室里的温度突然下降到了一个极低的程度,让人感觉冷彻入骨。
阴风透过门窗而入,黑雾里响起了铁链拖地,鬼哭狼嚎的怪声,这声音忽远忽近,让人听了觉得浑身发软,头脑中昏昏沉沉的。
卧房里似乎有不少人拖曳着铁链,在绕着黑线行走。
房中突然绿光乍现,那是一个发着绿光的骷髅头穿窗而入,在半空朝着谭老头呲牙咧嘴。
鬼哭狼嚎声震耳欲聋,让人听了心中烦闷,此时室内,充满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一种腐烂的奇臭无比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老头拿起旁边的墨刀,又割破中指沾上一些鲜血,开始默诵咒语,一手用墨刀在虚空画符,一手按住自己的天灵盖。
墨刀挥动间,半空中那个绿色的骷髅头,行动开始变得逐渐缓慢了下来,最后停滞在半空中。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一声霹雳,半空中骷髅头受到催动,突然以排山倒海的声势,尖叫着张开大嘴对着谭老头吐出一道绿光。
老头向下一伏,绿光从头顶扫过,身前木柱上的大公鸡,却倒了霉,鸡头突然被斩断落地。
骷髅头飞出窗外,消失的无影无踪,屋内外风声停止,黑雾消散。老头从口中呼出一口长气。
自言自语道:“利害,这人道术修为不浅。她的法器已经见了血,大概是不会来了,应该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