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俩一唱一和，很快把话题转到了别处。

纵然有人察觉其中暗波汹涌，也不会跟恩宠无限的贵妃过不去。

三三俩俩地附和奉承，这一茬，就这么揭了过去。

沈珺瑶无心跟他们纠缠，也没想追根究底，菊花看够了，她想回府。

正在思索用什么理由离开，身后突然一声巨响。

紧接着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

沈珺瑶还没反应过来，申玉已护着她后退好几步，后背抵到栏杆上。

待看清眼前的情况，她不由睁圆了眼眸。

朱红色的菊花摔落在她脚边，细长的花瓣四散，泥土飞溅盖在上面，掩住了它原本的娇艳和明媚。

不止这一朵，原本立于沈珺瑶身后的五六盆菊花都被撞倒了。

高大精美的花盆碎成一片片，泥土落了满地，几乎把菊花都蒙盖了。

只能看到几片残余的花蕊，狼狈且脏乱，再不见之前的高洁。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磕头求饶，“奴婢不是故意的，请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请殿下恕罪！”

她磕得的非常用力，额头上已经血肉模糊了。

“先别磕了，你并未伤到本宫。”沈珺瑶看着她的额头，感觉好疼。

宫女惶惶抬头，目光惊惧，视线落在她的裙角处。

沈珺瑶顺着看过去，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溅的泥点把她的裙子弄脏了。

她平日在府中侍弄花草，也会时不时把衣裳弄脏，因此并未放在心上。

随意抬手拍了拍，“无妨，只是泥点而已。”

“这怎么能无妨呢？”柔妃扶着额，在汪海的搀扶下，缓慢靠近，“如此好看的裙子，竟然被这么个笨手笨脚的丫头给毁了，还差点儿惊吓到秦王妃。汪海，这丫头该如何处置？”

“该送到教坊司，好好教她学学规矩。”汪海挑眉，露出森冷笑意。

柔妃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点头道，“既如此，交给你了。”

那宫女面色瞬时惨白，双目沉沉，似是失去了希望。

沈珺瑶心生不忍，“本宫并无大碍，她也不是有意的，稍稍提点即可，不必责罚了吧。”

柔妃唇角微微勾起，妖娆的眼尾上扬，似是在施舍一般高高在上，“听到没有，还不谢谢秦王妃。”

“至于秦王妃的华服，这样吧，本宫借你一条，你去带王妃换上，将功赎罪吧。”

宫女立刻跪地磕头感谢，将将止住血的额头再次染上灼灼红色。

沈珺瑶看的心里很难受。

在她做出请的姿势，目光卑微祈求地望过来时，她对着柔妃微微颔首，跟着宫女走了。

顾长华想跟着一起过去，却被汪海挡下，“王妃殿下是去换衣裳的，顾姑娘跟去做什么？”

他招呼着众人，陪同柔妃一起赏菊。

沈珺瑶对于宫中各处并不熟悉，但她明显发觉宫灯越来越少，似乎越走越偏僻了。

与申玉对视一眼，她盯着走在前方的宫女，试探询问，“还未到吗？”

宫女脚步未停，背对着她，怯怯不安回道，“殿下莫急，前方马上就到了。”

周围昏暗寂静，气氛幽幽，沈珺瑶心下生出一股不安。

她抓住申玉的手臂，随时准备拉着她往回跑。

突然，走在前方的宫女转身撒过来一包白色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