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朱雀大街往东,走过一刻钟的时间,便看到一座高门大户。
院外粉墙环护,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金丝楠木匾额,上面用隶书庄重地题着四个大字“鲁国公府”。
门前有石狮一对,看门护卫两名。
陈羽上前道:“两位小哥,请通报一声,金科状元郎、检察院松秀卿拜府!”
右面稍胖的护卫见众人皆是两手空空,连礼品都不带,不屑地回道:“国公爷没空!”
陈羽哈哈一笑,折扇一摇,道:“叫你一声小哥是给你个面子,不要惹我,两个看门狗而已!小心我身边这个监察御史的状元郎,她负责监察百官,后天在当今圣上参你家国公爷一本,人老不修,纵子行凶,欺压百姓,致人重伤!”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不给他们一点儿厉害,怕是连这个门都进不去了。
两个护卫也素知府上小公爷的本性。左边那个偏瘦的护卫见陈羽声色俱厉、凌然正义的样子,急忙打了一个眼色,进府通报去了。
不多时,瘦护卫出门对陈羽道:“各位,国公爷有请!”
众人随护卫进府。入门便是石子铺成的甬路,直通厅堂。厅门两扇暗红色大门已经打开,菱花纹木窗彰显干净爽朗。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坐在主位,也不起身。优雅的面容带着尊贵,眉宇间透着无尽的威严。
想必这就是国公爷了。
陈羽见他不说话,站在那里也不说话,眼神不住地四处溜达。
主人不给脸,难道要我这个客人给脸?这是传说中的下马威?
国公爷沉静片刻,开口道:“状元郎光临寒舍?欢迎,欢迎!”
宝林冷脸微仰,看向房顶四十五度角,哼了一声,也不搭腔。
国公爷也奇怪了,这状元郎昨天遇到自己的时候,还热情无比,今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陈羽直接不给面子地道:“人老眼花?我们站这里半天了,还有一个重伤员,不仅一杯茶都没有,怎么连坐都坐不得么?鼎鼎大名的国公府如此待客,嘿嘿……哈哈……呵呵……”
最后一个“呵呵”声调上挑。
国公爷被气乐了,何曾有如此胆大的小辈在面前放肆?
国公爷道:“哈哈!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真是后生可畏呀!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陈羽道:“好说,好说。要说后生可畏,贵府公子萧虞更胜我一筹!至于姓名,还请国公爷先通报为上!”
国公爷又是哈哈一笑,道:“你小子这脾气,我喜欢!跟老夫当年纵横天下时候一模一样!老夫萧敬腾!”
陈羽见国公爷给了面子,也借坡下驴道:“小子陈羽,乃状元郎的……状元郎府上状元盐业的掌柜!”
萧敬腾道:“哈哈!原来朱雀大街上的热闹事情是你所为呀,上午老夫车驾回府之际,不得不绕了一个大圈。真是别开生面,有趣,有趣!”
萧敬腾望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王二小一眼,问道:“这是何物?”
陈羽正色道:“这正是贵公子的杰作!贵公子不仅踢坏了我的门,还打坏了我的人!绿云,把账单拿来!”
绿云递上那张自己写的账单。陈羽一把接过道:“我店里管事绿云丫头清清楚楚地记着账呢,你赖不掉的!”
“今天中午,状元盐业正在搞赈灾义演活动,我们状元盐业准备捐助河南灾民五千两银子,再加上义演所得五百两,共计五千五百两,过几日就将移交朝廷。贵公子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陈羽正气凛然地道。
陈羽又转向宝林,道“松御史,后天你上一本,萧公爷纵子行凶,破坏我这个良民的赈灾大业,河南道数万灾民嗷嗷待哺,小公爷却踢坏我金丝楠木店门一个,打坏我赈灾义演助理一名,至今这名助理生活不能自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天晚上!”
说完,陈羽连连低头叹气不止。
宝林脱口而出:“老娘……家中老娘告诫我说,须要克己用力,帮助圣上监察百官!老娘……老娘还说,晚上要记得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