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城官方对外的宣称是两个夜晚一共二十五人殒命,他们没提到的是,第二晚命发后,本该呆在舞台中央的那具尸体不翼而飞。
警方此举只是为了稳固民心,欺骗下不知实情的愚民;但这消息在警局内早传得沸沸扬扬了。
一筹莫展的执法官们甚至将凶手归为超自然现象——“这个世界本不该这样”,有些时候人们这么说只是为了表达心中的惊惧,但有时候人们这么说并没有错。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牺牲,太阳落山的时候警局就下令所有人从剧院中撤出,随后封锁了剧院。
实际上,即使没有下令撤出,也不会有执法官傻到去遵守在剧院里过夜的命令——给再多钱也不行,毕竟没什么比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但凯特琳不这么想。
一直在温床中长大的凯特琳是不相信鬼神学说这一套的。
她的心中只有海克斯科技,她认为一切情况都可以用科学解释的清。
从现在人的眼光来看,凯特琳的思想并不可笑,甚至触摸到了“神学尽头是科学”的边界,但在她的上司眼里,再回到那个死了二十五人的地方就是自寻死路。
也幸亏执法官们撤出了剧院,为凯特琳的独自侦测提供了帮忙。
她的所求很简单:她需要侦破案件来让自己的脚跟在警局里站扎实,她要让同事们对自己刮目相看;不止是同事,还要得到议员母亲的承认。
第三夜的十点钟,执法官们已然全部撤出剧院。
撤出之前,用铁索和封条封锁了大门,并且整夜用探照灯照射剧院的建筑本体,以警告那些有心进出剧院的人。
这些措施唬得住小贼,可唬不住凯特琳。
剧院建筑的侧面,一柄钩锁划过夜空,倒齿牢牢卡在剧院顶部的大理石雕像上。
凯特琳往下坠了坠,确保绳子足够结实,然后两脚蹬在剧院外墙,把狙击步枪折叠后背在肩后,两手握着绳索往上攀爬。
这种程度的攀爬还没她在警校接受的训练强度大,爬到二十多米高的剧院顶端时凯特琳连口气都没喘。
她把刚刚的绳索一点点提了上来,围着大理石雕像捆了几圈。一来不想留下马脚,二来下去的时候还用得上。
依照她前日在剧院内勘察形成的模糊记忆,东西看台的每个包间里都装有专属的换气扇和通风口。
所以,她只用顺着天花板上的通风口进入剧院,就能从不知道哪个包间里爬出来了。
说干就干,凯特琳半跪在通风口旁,用食指的指甲插进过滤网和通道间的接口,把螺丝钉一颗颗撬了出来。
“有时候留长指甲还挺有用的嘛。”凯特琳心想。
警局里的那群老鸟会无缘无故地攻击你,低看你,就因为你留着长指甲?贻笑大方。
凯特琳缓缓把过滤网摘出管口,腾出容得下她的通过的空间,凯特琳深吸一口气,钻了进去。
因为不知管道中的深浅和环境,凯特琳必须在进去前攒足空气,以应对意外情况的发生。
但刚触底,凯特琳就又后悔了。
执法官的高跟皮鞋踩在通风管壁上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剧院内万籁俱寂的情况下,一丁点响动就会传遍全场。她应该换上一双布鞋的。
此时后悔已经晚了,凯特琳只能硬着头皮往前。
越往前拱,通风管道变得越窄,凯特琳收紧腹部,胸部紧贴管道,仍觉拥挤。
但曙光就在面前了——凯特琳在尽头看到了光亮,那里应该是换气口的位置,而且看来执法官们撤出时并没有关闭剧院内的光源。
“好,加把劲,就快到了!”
爬到换气扇前,凯特琳用同样的方法拧开螺丝,然后一肘顶掉换气扇。
半个身子探出换气管时,凯特琳借下坠的动作,落地后以前滚翻收尾,潇洒入场。
“如果有录像就好了,”凯特琳洋洋自得,“警局的老家伙们肯定会被我惊艳到的。”
“我确实被你惊艳到了,警官。”有人冷不丁在凯特琳身后说道。
她看向说话的位置,一个蒙着脸的绿衣男子正靠墙站着,双手抱胸。
起初凯特琳很慌,她下意识地伸手摸枪,但她很快认出眼前的人——正是中午给她递纸擦眼泪的人。
“你跟踪我?”凯特琳又惊又气。
“你搞清楚先来后到好不好,我比你早到一个钟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