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个地方等了很久,都没有人再回来,当我想起来我可以抄下车牌号当线索的时候,这才发现,这辆车的车牌已经被故意取走了,这么看来他们是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任何线索。
但是只是领养的话,需要做到这么小心谨慎吗?
当时的我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在原地等,最后又等了两天,果然仍旧没人来。我只能离开,后来我就在废弃的城市,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废墟”里讨生活。
再后来我就遇到了大哥。之后就遇到了你们。”
楚士说到这就停止了,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我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想告诉你们,我在精神病院遇到了一个病人,那个人很可能就是阿根。”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阿根,你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过他了。”贺景有些疑惑。
“还记得我刚刚在故事里说的那个他吃饭的时候一开心就会学火车的汽笛声吗?”楚士说着还还原了一下,“呜——!呜!——呜——!呜!你听出来了什么不一样吗?”
贺景和方矩都是一头雾水。
“呜——!呜!——呜——!呜!阿根在学火车汽笛声的时候总是三长一短,最后一个字收的特别急。病院里我遇到的那个人也是这么叫的。
所以为了确认到底是不是他,我想我还要再去一次精神病院。我的直觉是这家精神病院和我们调查的事情有关系。如果第一个目标已经失去了调查价值,那么我们或许可以换一个目标。”
楚士看向贺景,“只是不知道经过这次探访,下次再用假记者的身份去会不会被拆穿。”
“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谁告诉你我们的记者证是假的?”贺景很休闲的一笑,“那记者证可是真的,我让公司的人事部门连夜赶制的,公司的人事档案里都有我们的档案。绝对保证正品,不怕他们查。”
“这——?”看着楚士困惑的眼神,贺景只好继续说道。“这家杂志社前不久被我家老爷子收购了,他当时来晴庭市出差,忽然就突发奇想,没想到刚好能用来给我们打掩护。”
贺景说的很随意,就好像他家老爷子去菜市场买了二斤鸡蛋,他觉得这鸡蛋不是有机的肯定不好吃,没想到一尝味道还不错。
真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放心好了,你去几次都没问题,这种公共服务性的机构,最注意的就是自己的声誉,它还想我盟给它打打广告,夸一夸它们的设施和人员配置,不到万不得已,它是不会得罪媒体的。
我们家老爷子和我说过一句话,那就是媒体最大的威力除了曝光事实真相,还有一个隐蔽但是强大的功能,那就是说假话,而假话说了一百遍就是真话。”
于是第二天,两人又拿了相机去了精神病院。果然顺顺利利的又进去了。为了扰乱对方的注意,这次两人分头行动。毫无规律的随机对病房和护士进行沟通。
护士长倒是意外的热情还让贺景在拍照的时候只拍她的右侧脸,因为她觉得右边比较上相。
她的原话是“我的右半边脸更漂亮。”但是当楚士看到她对着一个病人面目狰狞的狮子吼之后,只能说她的右边脸和左边脸比起来没那么吓人。
贺景当然不会让她的照片登上报纸,除非是鬼故事专栏的封面。
在几乎每个楼层的病房都被他们随机访问完之后,楚士来到了209的房门门口,他看见209的病人正坐在床上发呆,嘴边带着傻笑,就好像昏暗的墙壁上有什么特别漂亮的图案。
“你好。”楚士轻声说道,说完他拉开了窗帘,屋外的光照射进屋里,209的脸忽然间就清晰了很多,只是他依旧傻笑着,甚至没有转头看楚士。
明亮的光照下,209的脖子的位置有一道明显的伤疤。是阿根没错了!那道伤疤是在孤儿院的时候有一次他爬树时不小心摔下来被树枝划伤的,当时流了很多血。
伤好了之后,就留下了那道疤痕。
“阿根?”楚士试着问道。
209的眼神似乎有了细微的变化,就好像一个呆滞的木偶忽然有了一丝的神采。
““呜——!呜!——呜——!呜!”楚士尝试着唤醒他的记忆。
阿根的眼神里忽然隐隐的泛起泪花。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啊——!啊——!”但就在这时他忽然尖叫起来,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身体蜷缩成一团,似乎想挣脱什么隐形的恶魔。
“阿根,是我啊,楚士!”他伸出手去轻拍着阿根的肩膀。
但就在楚士触碰对方肩膀的瞬间,大脑忽然像是过了电流一般,眼前先是一片雪花点,然后就出现一个场景,楚士发现自己躺在牙科手术的那种躺椅上,而一个戴着口罩和眼镜的男人正拿着一个本子,在上面记什么。
他对着身边站着的护士说道:“继续加大药量,我们需要看到他的变化。”
就听那个女护士一边用哄小孩的语气,“乖,打针不痛的,打完针给你糖糖吃。”一边把她手里拿着的注射器插在一个药剂瓶里,而瓶子的标签上有一个很简洁的标志,就是HS交错在一起。正是那个标记!
接下来忽然一片黑暗,大脑里像是流过数道电流,呲啦呲啦的噪声占据了整个世界,让人无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