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天不可能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已经完全疯了，至少现在是这样。

地上明明很干燥，他却蹲在椅子上指着地面说全是水。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并且对视的时候，你会发现他的眼睛像是不会转动一样，直愣愣的盯着你。

从他写那篇日记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五年。楚士看着四周冷冰冰的白色墙壁，还有房间窗乎上的钢丝网，想到那些带着口罩穿着防护服的医生护士。

这么压抑的环境，就算是一个健康人进到这里来，经过几年的时间，不疯的也应该疯了。

“我去上个厕所。”可能是早晨豆浆喝多了，有些尿急。

楚士抒发完飞流直下的豪情之后，满足的出了卫生间。

“苹果！苹果！大苹果！”忽然走廊拐角冲出来一个跑动动作像是猩猩一样摇摆晃动的病人，他嘴角咧开很大，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楚士觉得他不是应该更喜欢香蕉吗？

“香蕉！香蕉！大香蕉！”忽然那病人原地一怔，接着带着更大的笑容，更多的口水，快速的朝着楚士扑过来。

“209，停下！我们要回屋里了！”那人身后跟上来一个体格魁梧的护士，楚士这才注意到这里的护士和其他地方的护士不一样，要么是强壮的男人，要么是强壮的女人。总之，感觉他们换身拳击服就能上台打拳。

，209瘦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还有一丝惊恐，他看着楚士的眼睛流露出对于美味的不舍，但是在咽了口口水之后，还是恋恋不舍的慢慢转头，然后一步一回头的往那个护士的方向走去。

就在楚士转身走开的时候，“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男人的嘴里发出了三短一长规律的声音。

一瞬间，很多画面闪过了楚士的脑海，孤儿院的幽深的走廊，半夜孩童的哭喊，忽然被领养但是从来没有见过领养者的伙伴，还有暴雨之后，水坑底部若隐若现的白骨。

“乖，不要到处跑。”护士强有力的手臂抓住了那人瘦削的胳膊，让楚士觉得不舒服的地方，是她生硬的语气，还有脸上阴冷的表情。

也是，这里又没有病人家属，而这些病人也根本看不懂她脸上的表情代表什么意思，更不会有人投诉她，即使有，那人说的话也会被认为是疯话。

只要在有外人来探望的时候，装装样子就行了。

护士拿起随身的注射器给他注射了一只药品，然后把他拖到轮椅上推走。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身影之后，楚士依然静静的看着那个病人消失的地方。

只是一个巧合吗？

但是这家精神病院确实有些蹊跷，应该不只是自己想多了。

209，这应该就是那个病人的房间，别说他们偷懒的行为反而为自己提供了有效信息。

楚士回到201，“有什么发现没？”

“没有，除了他抖的更厉害了。”男人的眼睛因为恐惧瞪的特别大，脸眼底的红丝都快要爆出来一样。

此刻他嘴里不是在喊有水，而是歇斯底里的喊着“血！好多血！”

他的声音异常的凄厉，在这本就冷冰冰的病院里显得格外的瘆人。

“吱呀——吱呀——”推车的滚轮声停在了病房门口。两人转头看去，正是之前离开的那个女护士，他依旧面色冷漠，“你们应该已经看完表演了，现在我要让病人安静下来，请你们离开。”

“看来今天我们是无功而返。”贺景回头看了眼已经挨了一针躺在床上老老实实昏睡过去的201房病人。

“他的家人和朋友我也都调查过了，都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要么举家搬走，要么发生了意外。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怎么说？”

“一会出去和你说，我总觉得这地方有些邪门。对了，一会带你见见我们队长，正好蹭一顿饭。他对事情的进展也很关心。”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肚子还真有点饿了，尤其是要吃点暖和的，把刚刚医院里的那股阴冷气给从身体里赶出去。

“你很穷吗？”

楚士摸了摸下巴，“唔，怎么说呢，应该说我们队长很有钱，还有我很节俭。”

“我也很有钱。”贺景毫不避讳的说。

“我知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嘛。今天先让队长请你吃，然后下次你再请我吃。”这逻辑没问题。

贺景点了点头，似乎也觉得这很公平。

三人坐在了餐厅里，方矩看着楚士吃的特别香，除了感慨年轻人胃口好以外，还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小楚之前不是公司请的厨师吗？为什么自从他来了以后，自己下馆子的次数反而增加了？

“你好，我听楚士说你的网络技术特别厉害，这次还是多谢你，我们才有了调查的方向。”方矩和贺景打着招呼，言语间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和欣赏。

“哪里，我的专业技术也就一般，发现一些信息不过是意外罢了。还要向方队您多学习，您可一直是我们联盟内年轻人的学习榜样。”贺景这小子是深藏不露，一开始见到他以为是个技术呆，现在看来那是高情商高智商高家世的三高人士。

楚士一边吃一边看着两人互吹彩虹屁。

等他们寒暄完，楚士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楚士说他有些发现，我也很好奇是什么，因为我在整个过程中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话题终于到了正题，楚士打了个饱嗝，喝了口水，如果有说书的惊堂木，那么他也不介意“啪”的那么拍下去。

“这事有且巧合，但是我觉得巧合之后一定有些什么隐藏的有价值的信息。这关系到我小时候的一段经历。说真的，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我在废墟里讨生活之前，其实在一个孤儿院里呆过，那是一个有着雕花的尖刺围墙，还有很多条大狼狗的封闭的院子。

孩子们是不被允许出去的。我有记忆的时候就生活在那里，那儿有一些神职人员来送食物，还有一些人给我们安排一些给娃娃缝扣子和眼睛的工作，我们年龄还太小，做不了其他的体力活。

随着我和几个伙伴的逐渐长大，我们发现了孤儿院隐藏着一些可怕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