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洛缪小姐,你究竟在发什么疯?”安格劳斯深吸了一口气,在确认巴塞洛缪没有攻击瑞希的迹象之后,放弃了挣扎。
圣光毕竟是圣光,只要他不是恶魔或是不死者,对于圣光是自带一层抗性的。
“我没有发疯,你和麦克斯可能不明白维萨会长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是清楚的。”
“也许麦克斯以为他是解除了分身,使本体好集中精神来处理枫叶城的事务;但是在能够识别出他分身和本体区别的我看来,他刚才分明是强行施术,互换了本体和分身的位置,而分身在抵达这里的一瞬间,就炸裂了。”
“你也许会质疑,质疑为什么我能够确定他一开始在这里的是本体,因为为了从他手里获得魔法师协会的权力,我可是充分了解过这位可敬可怕的中年男人的。”
“总而言之,强行施术互换本体和分身的位置,来让自己快速返回枫叶城,这说明枫叶城出现了什么非常棘手的事情。这是其一。”
“分身抵达这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炸裂,而非自动解除,变成了一阵裹挟的血腥味的烟尘,这就说明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这是其二。”
“而第三就是这个村庄的种种奇怪之处,我想你和麦克斯两个人应该是能够看出来这点的。”
“有这三点理由在,我绝对不能继续在这个奇怪的地方耗下去,我要返回,立刻返回。”
随着巴塞洛缪的诉说,她也逐步放开了对安格劳斯的限制。
安格劳斯听着对方的诉说,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担忧。
“也就是说,你觉得枫叶城出事了,这里不一定安全,而且还尤为诡异,所以想要立刻返回?”从巴塞洛缪的圣光中挣脱出来,安格劳斯大口呼吸了几下,随后才继续说道,“那你应该去找麦克斯说这件事,他是天生的领导者。”
“不,我拒绝。”巴塞洛缪退后了几步,似乎是想到了麦克斯那幅天生的仿佛将精英二字刻在脸上的面孔,别扭地撇了撇嘴唇。
“就是因为他是天生的领导者,所以他会瞻前顾后,绝对不肯随意付出代价。”
“总而言之,他是绝对不会同意我的方法的——最快的返回方法。”
安格劳斯皱了皱眉,扶住了腰间的长刀,他很清楚最快的返回方法是什么。
这里虽然是一方面是现世中出现的崩坏迷宫,另一方面却也是玩家们的先导剧情任务地图。
如果玩家们全部死亡或是离开,正式降临到大地图上,那么他们枫叶城的几位自然也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返回。
现在满心准备完成进阶任务2的四位异乡人肯定没有马上离开的打算,甚至他们多多少少还抱着找到隐藏任务的决心——来都来了,待都待了这么久了,要是不完成隐藏任务就亏大了。
也就是说,巴塞洛缪所谓的最快的方法自然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由他们亲自出手,将异乡人们送到降临的十字路口。
“呀嘞呀嘞,亏你还是个圣职者。”上一次这么强的圣光,却充斥着不可思议的杀气的对手,还是候选圣女艾伦娜。
还是说,这个世界里,每一个被圣光包裹着的女孩子都有一个切开之后黑漆漆心脏吗?
“虽然你暂时用偷袭,搞得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如果我说不呢,难道你还能以武力胁迫我去做吗?你不正是因为缺乏对付异乡人的武力,只是一位充斥着爱和治愈的圣职者,所以才希望我能够帮助你的吗?”
暂且不说自己身上还背负着引导异乡人完成【隐藏任务】的任务,就算没有这一条任务栏里的任务,难道他就会随意顺应他人的要求去杀人吗?
这样做,那自己不就是主动往炮灰阵营跑吗?异乡人们虽然被称之为第四天灾,但是他们的正义感也是不容小觑的,如果有专门杀玩家的npc,那么在玩家的眼里,ta和野怪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巴塞洛缪,我明白的,我明白的很。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在不确定是否安全的情况下,这个时候最好的做法是赶紧撤离才对。”
“但是啊,我安格劳斯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努力和逃跑啊。”
“放心好了。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能够解决这一切;不管是及时让你们返回枫叶城,还是帮助异乡人们完成他们的愿景,两样事情我都要完成。”
安格劳斯挥了挥手,重新返回了瑞希的身边。
这孩子,虽然看着傻乎乎的,但是眼下分明是在凝聚魔力,是打算给巴塞洛缪一下好救自己吗?但是很显然,已经不需要了。
巴塞洛缪盯着安格劳斯牵住瑞希的手,别过头去,弯下腰捡拾刚才落在地上的橘子。
只是这么一会儿,刚才还水嫩多汁的橘子就显得有些老态了。
“我明白了,不管你到底要做什么,我都会尽全力保护异乡人的安全。“
巴塞洛缪的话让安格劳斯有些意外,沉吟了片刻之后,他还是伸出一只手来,将最后一个橘子捡起来放在她的怀里,“谢谢你了。”
安格劳斯的眼眸里闪烁着赞赏的目光,“既然如此,那么到时候我开始搞得轰轰烈烈的时候,就麻烦你帮忙把这些小鬼头们照顾好吧,他们万一也闹出点意外就很麻烦了。“
目送着巴塞洛缪收拾好东西重新进入房间之后,安格劳斯握住瑞希的手,将她手中的紧握着的“剑”松开了一些。
“喂,握这么紧做什么。”在进入迷宫之后,安格劳斯已经不止一次注意到,她试图将自己的剑磨出刃口。
虽然还不至于真的被她这样随意就磨成能当武器的剑,但是好歹也是磨出了一个薄薄的侧面,握得太紧的时候,还真有可能伤到她的手掌。
“吾!吾辈!吾辈才没有那么笨呢!吾辈很很很有分寸的!”不知道为何,瑞希的肢体一下子僵硬起来,声音也激动地提高了几度。,鲜血流淌了出来,却很快在空气中抽离成如丝如絮的血雾,最后消失不见。
“该死!这是怎么一回事!”
安格劳斯的瞳孔缩了缩,握住瑞希的右手腕的指尖,释放出【刀】的意识。
随后,他看见自己的手臂上冒出了血痕。
他从瑞希的伤口那里感受到了刀兵的寒意。
而这种寒意,在接触到他手臂血痕的一刹那,就化作了一股无形的力量,沿着他手臂蔓延向全身。
在这一刹那,安格劳斯只感觉自己浑身像是被刀割了一般疼痛,就连握住瑞希的双手都在发抖,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臂,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完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但是他又分明能够感受到那股寒意正在不断侵蚀他的肌肉、骨骼。
而在他身边的瑞希,在看到自己手掌上伤口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呆住了。
随后,直到注意到安格劳斯手臂上的血痕和脸上痛苦的表情才后知后觉地疼痛地捂住自己的手掌。
“怎么……怎么回事,明明是完全不锋利的‘剑’。”
“没关系,这道攻击主要是冲着我来的,所以不锋利的剑才会割伤你的手掌。”安格劳斯强行支撑着身体站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我还有许多东西要准备。“
故事的真相其实非常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