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爷,晚好。”…
王丰阳刚好从楼梯口走上来,张天赐感应不到他身体上的热量,虽然一身酒气,但王丰阳脸上看不出一点醉意,反而略显忧愁。
带着这样一副表情上来,张天赐不用猜都知道这家伙在烦恼些什么。
“大爷,我很好奇,不知道我是不是病没好……”
“嗯,说。”
王丰阳走到张天赐身旁,看着楼下远去的家人朋友们,眼神中满是焦虑困惑:
“自从我出院以来,喝酒怎么喝都不会醉,顶多是肚子撑了喝不下,从最近这段时间开始,我连吃菜都渐渐感觉不到咸淡。”
“嚯,那要不要试着来一杯钢筋?”
“……啊??”
看着王丰阳惊讶的表情,一切都在张天赐的意料之中,他靠过去与王丰阳勾肩搭背,笑着问道:
“小王,你的手术是我亲手做的,知道不?”
“后来听说过。”
“那场感染性金属中毒事件,造成了上百人受难,他们如果不去治疗,干等下去的话,都只有死路一条,你,是其中一员,而你,也是唯一一个活着的患者。”
“…我不是好了吗?”
非要这种时候,王丰阳的理解能力在张天赐面前像个呆瓜一样,好在时间充裕,张天赐也不急于一时,便慢慢给他解释:
“唉,好是好了,但你已经死过一次,现在的你,不能算是活着,只能说,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等到你彻底失去味觉、头发稀疏散落,这种存在方式也就到头了。”
“……不懂!”
果断而直接,王丰阳这两个字说得中气十足,张天赐眉头一皱,发现这孩子头脑…确实有点不灵活。
“啧,怎么跟你说呢……来,你看楼下,那马路对面的那棵树,它树根是不是长很健壮?”
“嗯。”
“但它的枝丫上结满了绿叶,为了树根能汲取到营养,后来的分叉出的枝丫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细,而你若是一棵树的话,就相当于你在那次的中毒事件中,你的树根,染上了毒。”
“……”
“毒入树根,一般来说,只能等死,而我的做法,就是将你的树根拦腰截断,把你剩下的上半部分放入水中,让水替作树根,
水只有一盆,水中的营养汲取完了,叶子也该黄了,虽然还能在枝丫间开出绿叶,但已经不再算作一棵树,明白?”
王丰阳这才稍稍明白,但在科研室和老秃头待久了,心中难免会出现一些奇怪的想法:
“那……我不能在水里撒点土、放太阳底下晒吗?”
此话一出,张天赐回想起卧室内多日不解的文稿,一种神奇的想法在他脑中涌现。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