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寻北,才算是褪掉了“小奴隶”的外壳罢。
这样的一个人,即便故作卑微,但言谈举止有与生俱来的修养。
该是有个很悲惨的过往罢。
这边陲之地历来是重犯流亡之地,一个身世凄惨的小奴隶或许是哪家的罪奴,也或许是宫里的……阉人。
面皮下的沈南玉陷在噩梦里,十分地无助。
她又梦到了被剥皮实草的父亲。
在催促快点,再快点,胞弟也许在水深火热之中,而她不配得到此刻松懈的机会……
沈南玉在梦中也自责不已。
微微的烛火摇曳,晏裴野一动不动地观察着她,想听清她的呓语。
她睡得不踏实,衣襟更加松垮。
他的手缓缓向她的衣袍伸去。
最终仍是收了回来,只将被裖更紧的包裹住她。
君子不趁人危难。
一整个晚上,许是喝了酒的原因,沈南玉睡得踏实,一点都没有察觉自己被当了一晚上的人形抱枕。
直到天色微明,沈南玉被臀部一个硬热的物件顶醒,待醒悟过来,简直是羞愤得想一脚将还睡得四仰八叉的晏裴野踹下床去。
奈何这是人家二公子的床榻,沈南玉还是识相的立马起身,悄悄回了自己东厢房。
晏裴野醒来之后不见了沈南玉,问了一声阿瑟,听到他说一早便走了,也不多说,收拾好便去请见了镇西王。
见了晏裴野,镇西王鼻子里哼了一声:“怎么,你又活蹦乱跳准备惹事生非了?”
晏裴野瞪大眼睛:“爹,我那是被奸人所害好不好?”
镇西王说道:“你不是说只是碰上了匪帮吗?”
父子两大眼瞪着小眼,末了,晏裴野说道:“我那不是怕你为难嘛,家和万事兴。”
镇西王说道:“不要以为我两眼盲黑,这次去普济寺不是你向史大学士请求的?事没办好,反倒把一个老夫子吓个半死。”
晏裴野道:“让义学堂学子捐助香火这事我可想不到,不要什么事都往我头上推,就算我不计较,至少给我那小奴隶要有个说法吧。”
镇西王皱着眉头:“你身边的小奴隶倒有眼力见,怎么他知道躲得远远的,偏你跳出来要说法?现下边陲流民四起,此事暂不可声张,还需得暗中查访。”
晏裴野:“……”
出来之后晏裴野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他吩咐阿瑟道:“去把寻北叫来。”
阿瑟去了却回来说寻北一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可有说去了哪里?”
“没有,他如今有了腰牌,想去哪里都不用打招呼了。”
阿瑟语气也有些不好。
晏裴野望向他脸上的伤:“怎么了?”
阿瑟有些不开心地说:“二公子,小的刚才听到前院的角门守卫在那混帐胡说八道,觉得有点生气,跟他打了一架……”
“噢,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