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
“嗐,那肯定是同一个型号的产品,这没什么奇怪的。”
“你的怀表是从哪里得来的?”
“当然是我买来的,”我想了想,还是说出了真话,毕竟没什么理由需要向这位女子撒谎,“是,是我父亲从外国留洋带回来的纪念。”
“可是——”
千野葵仔细看了看我的怀表,“可是,它们的外壳破碎的纹路还有生锈的方向几乎和我从照片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不置可否。
我不想再谈论有关怀表的事,于是我问千野葵脖颈上的标记以及更重要的问题。
“被试炼的人——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这样一个印记,”她说道:“我不知道那代表了什么意义,也许是看作被猎捕的猎物的一种标志。
她陷入回忆的旋涡。
今天更早的时候,千野葵早早地从镇上的红十字会医院下班赶回职工宿舍,因为她知道晚上医院来就诊的人很少,从来都不缺人手,在半路上天已经开始黑下了,千野葵在街巷中跑着。”
“哒哒哒,哒哒哒。”
“某种古怪的敲击声混杂着金属碰撞的声响在脚后跟炸开,她心乱如麻一心赶回宿舍,也许并没有发现有脚步声正向她逼近。
顿时。
世界在眼前完全黑了。
等她再次醒来,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阴森森的房厅中。
手脚被椅子上的锁扣束缚着,而椅子更像是用水泥和地面浇筑成一体的。
面前是一堵石灰高墙,向左看去是无限的黑暗,向右看去同样是一片黑暗。这时,千野葵注意到,一旁的三把椅子上分别坐着三个人,他(她)们同样在椅子上发疯似的挣扎着。
身后的灯光晃动着,似乎有人举着一盏煤油灯在浏览四件人形展品。灯光将四人扭曲的影子映照在石灰墙面上,生命就像在风中抖动的火光般倏然易逝。
从颈背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感。
就在这时,椅子背后传来一阵中性的混沌嗓音,既不像男性的声音也非某位女性,那是由毫无特点的声线所产生的。”
可怖的声音里,千野葵只依稀记住几个词:救赎、试炼、黑时针、黎明以及六点。
那声音不久之后便不再响起,束缚解除后,转过头,背后的墙面上赫然挂着一面倒计时的钟表,上边的数字在阿拉伯数字的6上有个死亡印记。”
四个人都失了魂,发疯似地从侧边的通道冲了出去,直到发现自己身处迷局、无路可退时,他们才决定拼死一搏。
“死亡的印记意味着什么?”我问。
她指指脖颈,“随着这个标记一起打进身体里的,是某种病毒液。”那个讲中文的人在我们的耳边这么说:抗体是稀有的,只有一支。你们当中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或是都死在黎明前的黑夜里。
一个忠告:明早六点前要是没在医院废墟里找到并注入,或是你们拒绝考验而逃离,倒计时一结束,四个人都得发作,在痛苦中死去——
“怎么会这样?我,我带你们出去,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荒谬的试炼,我认得路。我保证!”
她呆呆地看着我。
“去最近的乡诊所,咱们先……”
“不行!我们的举动说不定受到了监视,我感觉有人在黑暗的角落里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听她这么一说,我似乎也听见了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
“嘘——”她示意我安静下来。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而夹杂其中的几声“吱嘎、吱嘎”则更像是从医院废墟的附楼上传出来的。
我的心跳动得越发剧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