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走回内堂时,都觉得浑身上下疲惫得很。
原本当净明大师道出老者身份之后,萧思君和池墨茵也都有了住手的打算,先不说这老者广平王的身份,就是他这身武艺之高,二人也没信心能在百招之内拿下他。
没想到这位广平王倒就此来了精神,非得吵嚷着要和萧思君比个高低,任是大家如何好说歹说也依旧油盐不进,好在陈宁急急冲到寺外包下了一个摊位的糖葫芦,全给他搬了进来,这才哄得他安静了下来。
众人各自落座,萧思君喝了一口茶道:“没想到这老先生居然是广平王。”
池墨茵这时也刚喝完茶:“就是啊,看他们这么疯疯癫癫的,本宫还以为是哪来的乞丐。”
广平王牛晨师这时候虽然正吃着糖葫芦,但也把池墨茵的话听了个真切,嚷嚷道:“什么疯疯癫癫的,老头子脑袋清楚的很……就是王府怎么走有点记不起来了。”
池墨茵叹一口气:“怕不是老糊涂了吧。”
牛晨师又要发作,陈宁赶紧又取下一串糖葫芦塞到他手里,笑道:“老爷子别跟小辈一般见识啊,哪来的什么老糊涂,我看是这帮小东西小糊涂了才是。”
牛晨师一听陈宁这话,仰着头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笑道:“就是,老头子才不糊涂。那王府里有什么好玩的,一个高手都没有,没意思!”
陈宁在一旁附和着:“就是,没意思,还是这有意思。”
萧思君和池墨茵看着陈宁像是逗小孩一般逗着牛晨师玩,都是一脸的苦笑。
那净明大师倒是满目慈悲地看着两人,笑道:“自从萧施主匿了踪迹,老衲还未见过有能和牛大哥如此谈得来的人呢。”
萧思君听了,放下手中刚要举起的茶盏,问道:“按大师说法,家父与广平王关系匪浅了?”
净明大师笑着点了点头:“令尊令堂当年都是广平王的座上宾。”
萧思君闻言刚点了点头,那牛晨师就嚷嚷道:“什么座不座上的,念婙芸那小妮子做饭可好吃了,当年要不是贪这一口美食,我早把萧天赐这个混蛋玩意踢出门去了!”
听他这意思,好像真跟萧天赐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但萧思君从未听人说过他父亲曾和什么王爷结过仇,就是念婙芸也未曾告诉他,自己父亲在哪里得罪过当朝的广平王。
陈宁把身子探近牛晨师,笑道:“怎么,老爷子,那萧天赐是怎么得罪你了?”
牛晨师恨恨咬了一口糖葫芦,怒气冲冲道:“哼,你不说也就罢了,一说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年老头子看他武艺高强,就留他在府中陪我过招,刚开始还好,没几天他就不耐烦了,说什么‘以后比武要立个规矩,我若是赢了,牛大哥你就得让我走,若是不想让我走,就得让我砸你家一个物件’。
“我想着也没什么,比就比了,结果就败在他手下了。他想走我是当然不依的,他就非得砸我东西,结果半个月过去,我收藏的什么唐三彩、汉剑汉戈、什么名人字画,就连西周的陶器都被他砸了个遍,他奶奶的心疼死老头子我了!”
其他人听了这话都是一阵大笑,唯独萧思君手中的茶一时间送不到嘴边了,他是怕这牛晨师来句“父债子偿”,让萧思君当场赔钱。
萧思君也听念婙芸和各位长老提过,当年萧天赐性格张扬,又是天纵英才,少年时武艺就已跻身一流高手之境,故而在江湖中没少惹麻烦,多少达官显贵、江湖名宿,都在萧天赐手下吃过大亏。
好在萧天赐虽然个性乖张,但心地不坏,只教训那些仗势欺人之辈,也是因此他甫一出江湖,未过一年便有了极高的人望。
只是萧思君怎么也没想到,他老爹当年收拾过的达官显贵中居然还有眼前这位广平王。
那牛晨师这时候只管啃着糖葫芦,只是偶尔骂上萧天赐几句。
待他又吃完一串糖葫芦,这才道:“你们是不知道啊,他萧天赐那时候居然就练成了先天功,嗬——那叫一个厉害。老头子我日思夜想要赢他啊,整日不出门就想着怎么能打赢他,好不容易在八年前练成了先天功,又自创了一套拳法,就为了打赢他萧天赐。”
众人听了他这话都是一阵惊讶,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执着于跟萧天赐的胜负,甚至连先天功都练成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陈宁看着牛晨师笑道:“我说广平王刚刚出手时的拳法与寻常功夫大相径庭,原来是自创的拳法啊。”
牛晨师扬了扬手臂,挤了挤自己手臂上的肌肉,嚷道:“那是,老头子这一套‘揙萧拳’厉害得很,保证打得他萧天赐满地找牙。”
陈宁刚喝下一口茶,听到牛晨师这话一口喷了出来,捧腹大笑根本停不下来。
牛晨师这拳法的名字起得也太直白了一些,就是萧思君听了也有些忍俊不禁,但他也姓“萧”啊,因而只能忍着不笑了。
可能是糖葫芦太甜了,牛晨师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陈宁这时候止住笑意,问道:“说起来萧天赐的先天功叫‘游天揽月’,那广平王你给自己的先天功起得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