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喝声如雷,李肆直接被吓懵了。
而就在他惊魂未定之时,象征审判的质问声再度砸脸而来:
“你睡前先脱的左脚,还是右脚?”
“右脚。”
“胡说!”
“你先前分明说的是左脚!”
“哦哦,是左脚,小人记混了。”
“真的?”
“真的!”
“是吗?其实先前你分明说的是右脚。”
李肆:
“睡觉大概用了几息,五息,还是七息?”
“五息。”
“真的是五息?”
“真的!”
“胡说,你先前说的分明是十息!”
李肆:
“睡前想了些什么?”
“小人忘了。”
“忘了!”
“半小时前还记得清清楚楚,怎么现在就忘得一干二净?”
“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胡编乱造!”
李肆:
在陆易的有意诱导之下,李肆口中的细节直接是错了七八处之多,如此之下,他终于是给出了自己的盖棺定论:
“大人,此人言行与先前截然不同,定是做贼心虚,为了掩饰什么!”
“或者说,他便是幕后主使!”
砰!
沧州县令闻声眉目一皱,再度用力地拍下了自己的惊堂木。…
“大胆李肆,公堂之上你竟敢搬弄是非,颠倒黑白!”
“若再不将你杀人之事从实招来,本官定要将你押入大牢,从重发落!”
“小,小人。”
面对堂上威压,李肆知事不可为,终于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只见他哭着求饶道:
“大人,小人招了!”
“小人全招了!”
“那日小人得知蔡氏大婚的消息后,感到心情烦闷,便去找人共推了牌九。”
“可回来后,因为怨怒难消,又一个人在家小酌了几盅,还对着那位新婚的郭家公子咒骂了几声,说了两句真恨不得一刀杀了他的气话。”
“但小人从来不料,这话竟然被身后的妖刀给听了去。”
“然后!”
“然后小人也是一觉醒来才知道,那位郭公子竟然被人一刀给捅死了!”
“大人,小人冤枉啊!”
“小人那时候只是喝醉了酒说了胡话而已,郭公子真的不是小人给害死的啊!”
“要怪,就怪那柄杀人的妖刀!”
李肆说到最后,逐渐变得涕肆横流,各种东西糊在脸上,让本来就不好看的他变得更丑了。
妖刀杀人!
知悉真相的众人无不一惊,不曾想,这杀人凶手真的如那位神秘面具男子所料想的那般,竟然真的不是人!
但这同时也意味着无论是丢了刀的郑屠户,还是枕边人成了刀下鬼浑然不察的蔡伊人,都终于是能够完全洗刷掉自己的嫌疑。
一想到这,二女便用一对感激的美眸朝着陆易的脸上看去,因为劫后余生太多激动,更是不由脸泛红潮,连同饱满的胸脯也开始微微起伏。
他那神秘的伪装下,到底该藏着一副怎样的面容呢?
面对女人的窥探,陆易却依旧是岿然不动,稳如泰山,生怕不小心给出了什么错误的信息,引得她们心中的小鹿忍不住地乱撞。
“来人!”
“速速将那柄妖刀取来!”
沧州县令继续吩咐道。
虽然他料定李肆再不敢胡编乱造,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柄刀,竟然能听懂人话,甚至还能善解人意地杀人于无形之中,真是世间少有的稀罕事,若是能将此等异宝献给上峰,岂不是!
“大人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那妖刀早已飞离了这李肆的家中,而且退一万步,即便那把妖刀真的还在,难道大人就不怕妖刀不受控制地大杀四方,酿成更大的祸事?”
说这话的是陆易。
他早先见到李肆的第一眼便知悉了真相,所以也自然知道,这家伙某一次可能是踩了狗屎运,竟然被那柄妖刀所追随。
可后面在得知郭公子身死之后,因为怕死,他竟直接骂跑了那柄妖刀。
也正是如此,才让这件案子成了一件寻常人根本难以揣摩的悬案。
“哦!”
沧州县令闻声顿时面色骤变,像是因为陆易的一番箴言,突然想起了什么大恐怖的事情。
这妖刀如此古怪!
莫非,竟是从灵州城飞出的邪物不成?
一念至此,他再不敢有什么献宝升官的想法,只能将心思继续放到了关于李肆的审判上。
“大人!”
“小人无罪!”
“小人无罪啊!”
“小人还指望着用好名声找媳妇啊!”
这是李肆被关入大牢之前,所发出的最后呼唤。
陆易听后,却唯有唏嘘。
唉,咒人死亡犯法吗?
心存嫉妒之心犯法吗?
好像都不犯法,不过,这即便不是故意杀人,也算是过失杀人了。
末时,陆易坚定地拒绝了二女报恩的请求,尤其是那郑秋香,都隐隐快把以身相许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他怕自己待久了把持不住,便赶忙告了辞。
不过,这把妖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何竟然能够通灵到这种地步?
他一面走一面想,却也从来不料,自己还未完全踏出县衙大门,竟然又被案子给砸了脸。
而且还是一具无人认领的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