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还在措辞怎么和这女人求情才好,就听见她平淡的语气:“不过爱妃无须多虑,那幕后指使者,已被肃清,处以极刑,暴尸荒野。”
“想来,如今已被野狗分食殆尽了吧。”她慢慢的转过身,看着程南,微暗的眸中,闪过一抹玩味,“这处罚,爱妃可还解气?”
解气吗?
他不知道谁和自己有仇,他只是个阴差阳错来到这里的局外人而已,既然不是当事人,又哪里会有解气这种想法。
虽然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呆下去,但是想到小安子,程南还是选择先忍耐,轻轻的咳了咳,立马摆出了一副虚弱的样子假模假样就要起来谢恩:“多谢陛下替我出气,咳咳。”
他侧着身,假假的咳了几声,余光瞟向站在一侧的女帝,一时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那幕后主使下场如何,我倒是不在乎的,就是有一件事,一直存在我心里,不得疏解,不知该如何是好,咳咳……”他假咳的有些猛了,变成了真咳,斜躺在床头,脸都因咳嗽涨的通红。
这身体,也真够虚弱的。
余光里,那一直站定的人影,终于有了动作,来到他的身侧,不出意外的手又抚上了他的脸,情绪还算正常,“何时让爱妃如此介怀?”
就等着她这么问呢。
程南暗下得逞,顺势就说道:“听说陛下因我大怒,下旨处罚了一些侍从。”
女帝似乎是真的忘了这件事了,听见这话,隔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件事。
“原来是这件事。”女帝看着程南,“朕本想当时将那些人都杀了,一了百了,但念及爱妃心善,所以才选择一个慢慢的杀。”
瞧瞧这说的,好像一切都是为他考虑。
还一个个慢慢的杀,真是为他着想的很啊。
这份属于帝王的“专属温柔”,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点的人,怕是都承受不起。
程南咬着后槽牙,微微抬眼,看着一脸平静的女帝,依旧是一脸虚弱的说道:“大病初愈,实在是不想沾血事,能不能求陛下,宽恕他们啊。”
其实程南说这话一点把握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和这皇帝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也不了解眼前这人,只能凭着演戏多年的经验,去一点点观察这人的情绪。
只是,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只是在他刚说出这话之后,女帝就诡异的沉默着。
他能感觉到这女人的视线一直在他脸上,犹如有时拍戏,几台对准他脸聚焦的机位,清晰有敏锐。
他不能让自己的情绪有一丝的失误。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女帝站身来,红底金纹的长袍,衬着她光洁的脖颈,愈发白皙。
那双微挑的长眸,看着殿外一众跪着的瑟缩人影,满是孤冷。
她转过眼,淡淡的看着床上的程南,半晌,才不急不慢的出声:“要朕赦免那些人也可以,但是在此之前,朕有一些好奇的事,要先问一问你。”
没有称呼爱妃。
她的情绪变的太快,程南僵硬着回答:“陛下要问什么?”
她走上前,视线紧盯着已经明显有些慌张的程南,直到程南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被逼到了床角的位置。
他松散的内袍衣带已经滑落,露出还算健硕的前胸,右胸口,有道明晃晃陈旧伤疤。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面前的女人猛的伸出手,强硬的扣住了他的下颚,另一只毫不避讳的扯开了他的衣服。
身后的宫人都已经很识趣的退了下去,空荡的宫殿,转眼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你!”程南没想到这女人突然这样,看着狭小的床角,女人暗红的金纹衣袍和他被蛮力扯下的白色的衬衣混在一起,混乱却又引人遐想。
饶是程南脾气再好,被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待,他也忍不下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问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女人也不计较他称谓的转变,依旧是慢条斯理的说着:“朕只是好奇,想问问你,”
“你究竟是谁?”
“这暗卫无数,密不透风的皇宫之内,你,是怎么来的?”
程南没想到自己暴露的这么快,一万个胡编乱造的理由在他脑子翻滚,但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女人看着他的表情,微暗的眸隐隐闪动,那只掐在程南下颚的手,慢慢的向下,滑在他前胸的伤疤上,一圈圈的转动轻抚着,
很轻,很痒。
她凑在他的耳边,语气如同她的轻抚的力度一般柔和,只是字句却冷如寒潭:“好好说,不然,朕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