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女人的低声威胁，程南咽了咽口水，他没想到自己暴露的这么快，背紧贴着强角，努力维持着脸上的镇定：“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女帝微挑了挑眉，像是逗弄着宠物一般，挑起程南的下巴，使他被迫仰起头，单手自眉骨缓慢而下，细细的摩挲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程南本来就长的清俊，一双桃花眼无论何时都给人含情脉脉的错觉。

“这张脸，倒是生的不错。”她的语气意味不明，程南不知道这女人要做什么，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呼吸都不畅起来。

“你怕是忘了，之前你最厌恶的，”她语气微缓，看着面前没有反应的程南，“就是这张脸。”

“最厌恶的就是朕靠近你。”

程南明显有些惊慌，他并不知道原主和这女皇帝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那他毕恭毕敬的，不暴露才怪呢。

“那又怎样？”程南心里虽然慌，但脸上还算镇定，“我刚才鬼门关回来，历经生死，心性自然有所变化。”

他微仰着头，努力壮着胆子，让自己直面面前这女人的视线，唇角微勾，又往前凑了凑：“陛下神武，若是信不过我，又怎么会毫无防备的离我这么近？”

女帝眼神微深，听见程南的话，脸上情绪并没有什么变化，沉默了半晌后，站起身来，和程南拉开了距离。

脸上也没有之前的半分暧昧与亲近，整理了微皱的衣袍，微微侧目，看向坐在床角衣衫凌乱的程南，语气冷淡：“你说的很对，若是刚刚你再往前凑半分，此时躺在床上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朕不管你心性如何变化。”她转过眼，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与厌恶，“再使出万般法子，欲擒故纵，机关算尽，朕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程南简直都要气笑了。

他长这么大，多少女人要往他身上贴，他洁身自好，清清白白的五好青年，拒绝了多少狂蜂浪蝶。

此时此刻，居然被这女人像看垃圾一样嫌弃。

还有他什么时候欲擒故纵了，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难道不是你吗？

他憋了一肚子火，碍于这女人杀人不眨眼的脾性，只能在心里吐槽着。

“安分守己，不要妄图试探朕的底线。”女帝整理好了衣袖，刚要走，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看着依旧坐在原处，正挂着一脸假笑的程南：“看来你连宫规礼仪也一并忘了。”

“什么？”程南挂着假笑，一心只想让这女人快点离开，只得接着她的话，敷衍问道。

“在朕面前，你应该自称臣妾。”

程南的假笑瞬间石化在脸上。

“从刚刚开始，你就毫无礼数，若再有下次，朕就亲自教教你什么是宫规。”女帝明显不是说说而已的。

让她教，程南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是什么样的修罗场。

“听懂了吗？幸妃。”女帝又问。

大丈夫，能曲能伸。

他僵硬着，在心里不停默念，最后把自己成功带入到了卧薪尝胆的勾践身上，才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声来，

一字一句，像石头一样干涩，坚硬。

“臣……妾……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