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把五小姐开发了去,一行人才入餐厅。
餐后回家,到了卧室,四爷把那翠镯看了看,带着点训诫的味道说:“你知道这镯是哪儿来得?”
显见的是怪她随便拿镯赠人。
他说:“我实跟你说:这是西太后手脖子戴过的东西,若是知趣的,你就好好留着,戴不戴由你,给别人,那你傻大发了。到时后悔了,我寻不出第二只给你。”
“果真这样好么?”月儿故意问,并非要他真答,将镯子脱下使一块白绸手帕包好,妥帖收到自己的绣匣中。
四爷去衣帽室换衣了,过一阵子出来,踩着镶金丝的拖鞋,披着黑色织锦缎睡袍,腰带也不曾系,就去找烟抽。
月儿坐在妆台前卸着耳钉,见他到处翻火柴,想他的烟瘾实在一日重似一日,手边抽斗里有一盒丹凤火柴,她拣出来给他送去,四爷少见她这样主动亲近,以为是镯子使然,接去火柴后笑说:“多谢。”
月儿眼见要被揩油,赶紧走开,说:“不谢,倒是你不翻那些抽斗,我得谢谢你,每次翻得不成贼样。”
四爷骂一声‘鬼相’,燃了烟去书房了。
月儿继续对镜理妆,妆台有一只又细又瘦的羊脂玉瓶,插着一只行将萎靡的水仙,不大中看了,她起身去露台掐了一只新鲜的插,轻轻坐下,也不记得再理妆,左手轻轻托着腮,对着水仙发起呆来。
奶娘这时候进来了,看她穿着家常小绸衣,说声仔细着凉,便取了一条长绸衣给她披。
她正要说不甚凉的,却给外面轰的一声吓回去了,紧接着又是轰的一声,奶娘将她搂入怀内,待声响平息,才慢慢松开,忙问:“可吓着了不曾?”
月儿练了这些日子枪法,本是不甚害怕剧响了,叵耐这一声来的太突然,还是给吓到了,脸色一时回转不过来,轻轻问:“什么声响?”
奶娘说:“对过王公馆的太爷没了,今夜封棺,想是他们那边放炮仗,不消怕的。”
月儿方才放下心来,说这又是北地的习俗,没了人倒要放炮仗。说着看见奶娘手有东西,道:“手里拿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