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守恒你的意思是,你赞同风语文章入京都学院?”
陈实庵默默地煮了一块羊肉。
“实庵,不是我赞同风语文章入京都学院,而是风语文章入京都学院,才是解决你顾虑的最佳办法。”
李守恒反问道:“我且问你,如果按你的想法,让江小友孤身一人在京都学院,会面对什么?”
“你是说,刘长礼和刘丰载?”
陈实庵顿了一下:“长礼是守规矩的人。”
“那是以前。”
李守恒沉声道:“刘长礼的克己复礼之道,早就破了。
破礼之后,他已然百无禁忌。
为了他的侄儿,他愿意做太多事情了。”
“这和刘丰载有什么关系?”
江离有些好奇的问道:“他没有被开除,就已经是那位礼部侍郎下了大功夫了吧?”
“一个学生的去留而已,无论是帝后还是广旭帝,只要一位点头,他都不可能保下这京都学院学子的身份。”
陈实庵摇了摇头:“之所以连京都学院的院长都丢了帽子,而他安然无恙,是因为帝后不希望京都学院之中,铁板一块,而广旭帝,同样如此。
周师与我的关系,人尽皆知,我要你走的路,是一定会有很多人反对的。
而想要将京都学院之中的反对势力集中起来,就必须竖起一个旗帜,而后才能从者如云。
但周师又享誉天下,那些先生即便不同意他的意见,也不愿意与他明面交恶,毕竟周师与我目前表露出来的,只是废八股而已。
那这个人选,就必须在学子之中寻。
我推出来的新文表率是你,与其去茫茫学子之中寻一人,不如直接找一个早就与你相对而立的典型。”
“这个典型,就是刘丰载?”
江离讶异道:“那这么说,刘丰载岂不是误打误撞,因祸得福了?”
八股文,乃是朝廷的入仕之路,虽说学院学子,皆可考取官身,国子监中多的是清贵的大灵文师。
但八股文出身的学子,因其对人之束缚,是最得上意之眷顾的。
故而八股文的拥护者们也是一股很大的实力。
刘丰载作为那个枢纽之所在,是必然能得到很多好处的。
“不,未必是误打误撞。”
李守恒却提出了别的意见。
“我听说过那日之事的具体起因,实在是太过于巧合了。
我倒不是说他能算到你们的去向。
但在我想来,这件事更像是他笃信你的风语文章之影响力足以干涉朝堂,动摇八股,而后才指使自家侄子去做的。
无论能不能碰到你们,他都会让刘丰载在各个茶楼之中,攻讦你。
到时候作为第一个旗帜鲜明与你为敌的人,他仍是八股一脉最优的选择。”
“但如先生所说,他若只是想要让刘丰载站到我的对立面,做第一个与我对立的旗帜,为什么还要让他去栖凤楼呢?”
江离有些不解道:“茶楼事时,就已经足够竖立起他与我针锋相对的形象了吧?
栖凤楼之事,除了自污,没有任何意义啊。”
“这我也想不明白,也许那刘丰载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吧。”
李守恒摇头道:“但无论如何,刘丰载一定会在京都学院之中,聚集八股一脉学子与先生。
实庵,刘长礼不会满足于此,他一定会让刘丰载借助这股力量来攻击江小友,只有鹬蚌相争,方能渔翁得利,刘丰载,就是刘长礼准备的渔翁。
你是希望江小友一人孤军奋战呢,还是希望风语文章内部有大量的京都学院先生作为编撰者,而后天然站在江小友的身旁呢?
这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弊的事情,你不该想不明白。
至于京都学院太高之事。”
李守恒看向一脸迷茫却在努力理解的葛贵,笑道:“你也看到了,风语文章在各个阶层,都有着受众,他们一样会关心你所谓的过高的京都学院与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