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畔,带动柳絮“沙沙”轻落,月上柳梢,人约暮夜,一男一女立在波光粼粼的平静湖面,竟意外地看着有些相配。
二人丝毫没意识到远处“贼子”窥探。
凤拂音沉了沉眉,语气平静道:“昨日放榜,先生登科,高中探花,又何必以草民之称自贱?”
她事先并不知此事,还是方才沈清席宴上同她讲的,凤拂音并没有什么反应,予她而言,只不过是充耳过闻,一笑了知。
“还未授官,尚是一介布衣,自然不敢在殿下面前坏了规矩。”男人轻轻道。
这张俊逸儒雅的面容,凤拂音久久凝视,仿佛隔着皮肉,能看清过往风霜,循着年少岁月。
“还记得先生当年何其风雅,皇兄数次派人催请都不肯入足官场,没想岁月匆匆,先生竟也会改了想法。”凤拂音望着他道。
男子笑了笑,脸上愈发温静,并没有因为女人的话而受到一点纷扰。
“世道无常,当年不愿受先帝之托,多半是觉官场世俗庸漏,齐某不愿逢迎,便委婉相聚,如今……”
男人叹了口气,有些苦笑地自嘲:“当年只觉传道受业、桃李恩德,做一个教书先生便已知足。”
“没想几年已过,齐某还是为这官职所累,还望殿下谅解当年的婉拒。”
凤拂音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当年皇兄派人催请,也只是看在她的份上。
不然一介布衣儒生,又未得功名,也并无贤名,怎配得到帝王青睐。
“皇兄已逝,也不必你再次提起。”她道。
“是,是草民拙舌,并不该提及往事,,还望殿下见怪。”男人彬彬有礼地伸手请责。
凤拂音听这话,突然觉得眼前人无比陌生。
面容虽是不曾有变,但心中风霜傲骨早已被时光沙河打磨,消失殆尽。
现在的他,与那些一朝中举、飞黄腾达的儒生并无两样。
凤拂音不觉得此刻二人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
“先生在此,本宫便先……”她还未说完,便被齐若云抢先打断了话语。
“殿下既已也说到当年,那敢问殿下,殿下当年曾说话的话,还算数吗?”
凤拂音皱皱眉:“先生说的哪句?”
齐若云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绕过两人相隔的石桌,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距离保持半尺之内停下。
男人清秀的眼睛盯着这张清冷孤傲的容颜,缓唇,委委叙来:“当年,五年前,十六岁的小公主跑来问我,愿意当她的驸马吗?”
“那位小公主还说,若我愿意,即刻就把我绑回公主府,拜堂成亲,三书六礼。”
“殿下,如今五年已过,您这话还算数吗?”
齐若云看着她,目光灼灼。
凤拂音沉默,望着他的眼神愈发冷漠,
而此刻不远处的萧璟,当听到那男子说出“驸马”两字,眼眸中弑冷的杀意便未断过。
若不是心中尚有一丝理智,萧璟都恨不得冲上去,一寸寸撕烂那人模狗样的败类。
当听及最末的“三书六礼”
萧璟终于无法容忍,妒火在一瞬间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