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这卑鄙小人他便落实了。

但他也从不限制她的自由，在这儿，她从来都是来去自如的，所以他也能常常在邪谷的各个角落见到她。

或许是在早市的时候，他倚着墙角，目光越过来来往往的人群，落在在小摊小贩哪儿挑选着她喜欢的新鲜玩意儿上。

或许是他带兵巡谷时，坐在高高的马头，远远的望见夜枫跟在她一旁唾沫横飞，她不胜其烦的蹙了蹙眉头瞥了眼夜枫，而后又加快脚步离开。

也或许是他兴之所至偶尔经过洛溪院，透过敞开的大门瞧见她背对着他坐在凉亭下的身影。

还或许是清晨林间舞剑的从容、晚间小道散步的悠闲、夜里他坐在围墙上看到她落在窗户上的剪影……

他不曾主动找过她，就像她也一样。

除了那天她来找他要东西以后，她便没再主动找过他，即便是有些话不得不跟他说，也是通过夜枫来转达。

像极了他在白莲天池最后的那段时间。

那时，他未曾想过，这便是往后的他和她最是温和的相处方式。

一个“像”字，终究成了幸与不幸的临界点。

夜枫自从她要走的那一天晚上起，便一直拿着鸡毛当令箭，成天有事没事往洛溪院跑，对于她的生活习惯自然也摸得一清二楚。

她今天一直没出门，夜枫心中已有疑惑，但碍于她以前的警告，到底没去打扰她。

直到暮色四合，乌云布满了天空，夜枫放心不下才来知会他。

他心中咯噔了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心间涌至四肢百骸，一种名为恐惧的厉鬼在脑海中猖獗的叫嚣。

她的屋子里有些暗，他破门而入后，随手升起了一豆灯，暖色的火光霎时充满了空阔冷清的房间，入眼的是床上一个隆起的被窝，走近些，那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低低的唤了声：“师尊。”

屋里头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他停顿了下，才继续往床头走。

走近时，才见着她蜷缩着身子侧卧着，葱白的手指紧紧的揪着被子的边缘，眉头紧锁双眸紧闭，整张小脸苍白的可怕。

他顾不及思考，连忙跑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有些低。他皱了皱眉头，将她旁边的被子摊开盖在她的身上，写了个药方，打发跟进来看热闹的夜枫出去熬药。

久病成医，呆在她身边久了，他都学会该怎么去开一味药了。

待夜枫离开后，他又从她的乾坤袋里掏出前不久他从傀儡身上得到的药丸塞到她的嘴里，而后用灵力温养着她的身体。

做完这些，夜枫还没回来，他去前厅搬了张凳子回来，一进里屋就看见刚才才好好盖在她身上的被子落到了床下。

他蹙了下眉头，三步当做两步走，来到床前将被子捡起来重新盖到她的身上。

“崽儿……”

他听到她叫他了。

隔着倥偬的时光，斑驳的岁月，再一次听到她以这个亲昵的称呼唤他。

却是在她做噩梦的时候，连声音听起来都那么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