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

潮湿阴暗的黑洞里，火虫闪着点点红光，在地上爬出了一个凸起的人形。

苏木离打着寒颤，嘴里呢喃着：“不要，不要这样！”

……

“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床上的人还在睡梦中，她显然是做了噩梦，额头上不断的冒出冷汗。

“师妹，你醒醒。”沈长戈晃了晃苏木离，他皱了皱眉，“醒醒，别睡啦。”

苏木离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明亮，神识才一点点回来。

这个梦来来回回做了好几次，每一次的结局都一样。

她挣扎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才发现一屋子的人。

床前坐着一个沈长戈，她的几个弟子错错落落的站在一旁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

不就睡了一觉，苏木离疑惑的挑了下眉头：“这是…怎么了？”

沈长戈没好气的坐在她床前的凳子上数落道：“还能怎么着？你说说你都这么大的人，这都第几次了？！”

“这大凉天的，你竟然直接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你真当你是热炽石不会着凉的吗？！”

苏木离心虚的舔了舔唇，她干笑了几声：“…可能昨天晚上看书的时候累了…一不注意所以就……”

“抱歉啊师兄，又麻烦你了。”苏木离果断抱歉道。

沈长戈哼了一声：“抱歉什么，积极认错，死命不改吗？”

苏木离连忙保证道：“下次不会了。”

沈长戈乜了她一眼，显然不信：“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苏木离：“……”

这就很尴尬了。

沈长戈也没打算在这件事上多做计较，他叹了口气：“算啦，你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你的几个徒弟差点就把百草园当家了。”

他起身收拾一下他的医药箱：“我走了，有事再说。”

苏木离赶忙叫住他：“师兄，你等等。”

她转头看向任高飞：“高飞，你先带你师弟师妹们出去，我有事跟你师伯说。”

任高飞点了点头，招了招手：“我们先出去吧。”

沈长戈的挑了挑眉，等门重新关上了以后才又坐了一下来：“说吧，什么事？”

苏木离抿了抿唇，她转头看向沈长戈，黑溜溜的眸子直愣愣的看着他。

过了那么一会，她才开口道：“师兄，我的身体……”

她顿了一下，歪了歪头，才接着说：“…现在是不是特别差？”

沈长戈蹙了下眉头，搭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师妹大病初愈，偶感风寒也在情理之中，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是吗？”

“是啊。”沈长戈回道，“师兄何必骗你。”

苏木离低着头，双手抓着被子，眸底闪着光怪陆离的光泽。

“可是师兄…”又过了好大一会儿，苏木离抬头看着他，闷闷的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只有撒谎的时候才会自称师兄。”

沈长戈的表情一滞，他愣了那么一会才回道：“没有的事，师妹你好好养伤，别多想。百草园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苏木离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沉了沉：“师兄，别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