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魔界撒了一通气回来,夕瑶这忧郁地心情很快就像过眼云烟一样,这两日把堆积起来的烦恼没心没肺地忘了个一干二净。
过了阴日也该要着手去开展她刨坟捞石的大计划,今日乘着阳光明媚地正好也去街市上买些称手的家伙什,这样下墓多一重地保险,也省得她凡事都靠灵力累得慌。
街市中还是一如往常般地热闹,人们穿梭驻足流连于各个摊贩前,丝毫没有因为前几日萧家公子离奇惨死之事覆上任何阴郁地色彩。
而这春风楼解了封禁正常营业,只不过原本门庭若市宾客排队之景已经一去不复返,眼下空荡荡的大厅中毫无宾客影子,只有几个小厮在门口热情地拉着生意,这春风楼的风光似乎随着萧昱的离奇死亡也一并随葬。
夕瑶买了些火油与几把铲子,正当收获满满准备回去时,却偶然瞧见朵颜竟换下了她钟爱的尼婆罗服饰,换上了一身离国女子的传统服饰,正带着她的婢女做贼似的四处张望,然后一溜烟地跑进了一间医馆之中。
夕瑶这该死地好奇心一被勾上来,又岂有松饵见而不理地道理?
她将打包好提着的家伙什转身丢给老板,急切道:“老板,这些东西我就先不拿了,一会帮我送到悦来客栈给小厮,住在天字五号房,我姓李。”
“好咧,姑娘放心。”
她悄悄地跟了上去,这是一间看诊与抓药一体的铺子,外面是药堂,内里才是看诊的地方。
她看着朵颜和婢女和小厮说了两句就被带至看诊的内堂,她若是现在进去定会打草惊蛇,可又想知道朵颜这乔装打扮偷偷摸摸来看诊是为什么。
以一国公主或者是定远侯未婚妻的身份哪怕请全城的大夫上门看诊那都是一句话的事,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地出来看诊,还如此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其中必有蹊跷。
夕瑶被这股子好奇的劲折腾的挠心挠肺,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中形成。
不会是朵颜有什么隐疾?
还是有什么不好的病?
或是来买些可以害祁墨辰的毒药?
她思来想去为了祁墨辰的终生幸福,还是不地道的做一回偷听小人。
她躲在无人的小巷里隐藏自己,随后大摇大摆地进入药铺内堂,坐在朵颜的身边做一回卑鄙小人。
“这位姑娘您身体虽有些羸弱,但并无大碍,我给您开些滋补的药补补身调理一下。”
朵颜收回白嫩的手腕,一敛往日展现出来女孩子娇媚单纯地心性,一脸严肃道:“我听说方大夫您曾在苏毗和尼婆罗游历数年,还有位苏毗的巫医高人为师,我只想问您可否知道怎么解噬心蛊?”
方大夫抬眸瞧了瞧朵颜,轻抚了下花白了的胡须摇了摇头:“这蛊术乃是一门秘术,老朽并不得其中的关窍,这噬心蛊老朽在尼婆罗有所耳闻,听闻是尼婆罗的大祭司所发明,是尼婆罗皇室的秘术,可以控制人心,但是极损施术者的阳寿与福报,中了此蛊若不从施蛊人的话,不得解便会噬骨噬心,肠穿肚烂承受着剧痛活活疼死。”
大夫惋惜地看着眼前略有失望的朵颜:“听姑娘说话并不是本地口音,若是姑娘或是谁中了这噬心蛊,倒不如立刻前往尼婆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老朽无能为力啊。”
这结果明明就在朵颜的意料之中,却又在确定无解时又有那么些的失落。
夕瑶却听得一头雾水,噬心蛊是尼婆罗皇室的秘术,她该是对这个蛊有所了解才是,那她干嘛要来离国打听?
朵颜从药铺走出来后整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对四处往来的车马行人都视而不见,与繁华热闹的街市形成鲜明的对比。
夕瑶这性子吧就喜欢刨根问底的,这解不了她的疑惑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突然她想到了祁墨辰,不会是这小丫头受的什么刺激,拿什么蛊放祁墨辰身上,现在后悔想解,所以才四处询问吧?
虽然祁墨辰身上有她的一瓣真身莲花瓣护体,可这凡间的蛊术、痋术她并不了解,也不知道自己的真身花瓣对蛊术管不管用,还未发作不一定能引起她的警觉。
这一可怕地念头在她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她被这个念头控制地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也顾不得许多飞至定远侯府,将在书房中看书的祁墨辰一把拽起。
他正沉浸在书中,被她这突如其来地造访拉扯,下意识地想摸上一旁的短刃,但在定睛瞧见来人后,刹那间欣喜之意弥漫心头。
他高兴地难以自抑,连语调都是激动微颤道:“祖宗你终于回来了。”
“闭嘴,你最近有没有吃朵颜的东西?有没有和她……”夕瑶边问边用灵力从他眉心处向身体各处延伸,试探着他身上可能的微小蛊虫,可问着却又卡了壳。
祁墨辰想都没想直接脱口回答道:“没有,我都没有见她,说来也奇怪,自从陛下赐婚后朵颜就显少露面,每天就是待在自己的小院中。”
祁墨辰略有些紧张道:“怎么突然问起她了?出什么事了?”
夕瑶沉默地细心检查他身体,微弱的灵丝一寸寸游走在他血脉之中,但是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身体倍棒啥毛病都没有。
她将白皙纤长的手指从他眉心间挪开,解释道:“我今天看到她去药铺,咨询了噬心蛊的事情,我怕她对你下蛊就过来看看,既然你没事就行,记住防着她些,我总觉得她有古怪。”
他常年待在边关对周边的一些事还是有些了解:“噬心蛊我曾听一些人说过,据说此蛊需要用新鲜人血人肉来养就母蛊,而中蛊的人会七窍流血、肠穿肚烂而死,面容扭曲噬心噬骨,死状极其可怕,这蛊只怕是个传说而已,要真有这么厉害那岂不是天下都归尼婆罗了。”
虽然很少有人见过噬心蛊发作的惨状,但这么些年皆这么相传原本只是当听个怪谈趣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