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生孩子,侧夫能生不就行了?反正不都是她充敏的种,谁生的又有什么关系?
夜空如洗,长河月圆。
青秋因要守护少主的神农药鼎、碧霄剑等贵重之物,即使练功,也一直身不离院,楚晗则带着千羽到山边大石上盘膝而坐。
满山花草树木散发着幽幽淡淡的药香,心爱的女子咫尺身边,千羽心中安定,很快进入修炼状态。
相较之下,心有所思、情有所扰的楚晗却无法静心修炼,情绪越来越烦躁。
睁开眼抬头看看明月,又低头看向粼粼碧波,想起那双纯净如泉水般的眼睛,暴躁到想发泄的情绪渐渐被压制下来,缓缓趋于平静。
重新闭上眼睛,进入窥心镜法第九层的修炼。
果然是越往高处攀爬,越难,第九层的推进速度比第八层慢多了。
但此时已没有任何办法,没有投机取巧之道,只能迎难而上,咬着牙,耐着心,坚持下去。
修炼至圆满之际,才能轻易知道谁对自己有善意,谁对自己存着恶心,谁恨,谁爱。
尤其是相伴一生的夫郎,把枕边人的心和情看透,才是最重要的!
心中有目的,行事才有动力,此事不可对人言,所以她需要时时自己激励自己。
不拘无羁的任天游斜倚在一棵大型药树的树杈上,单手支额看着月下那对人儿。
跟随这支队伍时间不长也不短,但总见她不停地抓紧时间修炼,明明武功已经高到深不可测,真不懂她为什么还这么拼命。
不过,这也正是她吸引别人的其中一点,强大,却从不高傲自满。
只是不知她所要攀爬的顶峰到底是何种状态,天玄之上?要做那已消失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特殊存在?
高耸入云、气势磅礴的耸天峰啊,那高得看不见峰顶的巨峰,这么多人,只有她能凭轻功直接飞越过去。
可怜自己堂堂中灵高阶高手,就那么被她拉着进了一个山石为壁的小黑道儿,除了见识一汪暗红色温泉,愣是什么都没看着。
她就想不明白,中灵高阶在其它黑暗处明明能有点夜视力的,为什么到了耸天峰的洞里,就活活成了瞎子……
被广阔的湖水隔断、独自孤立的耸天峰,被群蛇守护的耸天峰,根本看不到峰顶的耸天峰,绝不单单只有一个稀有温泉,可她又不带自己玩儿了……
凝视着盘膝端坐在月下如男子的秀美人影,任天游的眼珠子一动不动,渐渐的,脑中便一片纷呈杂乱……
肖浅灵的院子里,充敏坐在那儿愣是不走。
即使美人儿睡在屋子里,即使房门紧闭连个人影子也不让她瞧见,她也不介意有何可介意?她的目的本就是先让人知道知道她、不要忽略她的存在。
毕竟多年未见,现在相当于重新接受一个曾经熟悉过的陌生人,不下点儿功夫和心思可不成。
与这种人无话可说,肖影为了守护弟弟,生生压住心中的烦躁陪她近乎干坐着,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东拉西扯,偶尔的话题也是问问她家里或生意上的事,在她回答之后,又总在心里暗自品评辨别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完全没有与楚晗在一起的轻松。
充敏喝够了茶水,感觉肚子有些尿胀,想去放放水时才起身离开坐得差不多了,还是明早再来吧。
送走瘟神,肖影吁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做个深呼吸,走进肖浅灵的卧房她得和弟弟谈谈。
……
翌日晨起,站等治疗医师的充敏,看着那身形修长挺拔、缓缓走来的冷肃女子,不自觉地心里一紧。
她没有穿长裙,而是一件夏日里单薄的玄色长袍,腰中系着黑玉带,长发前半部分高挽于头顶,后半部分垂于肩背。
她的脚步不急不缓,但每一步都似踏得极有威严,令人心生敬意,不敢造次。
这种形成震慑的气场如同自然天生,但充敏知道,对方一定常年处于高位,且武功修为不低。
试想,一个武功低微、身处社会下层、成天卑躬曲膝点头哈腰的卑贱下人,如何能对她人形成天然压迫力?
那是不可能的事。
楚晗自然知道那个长着一张大白脸、体态丰满却眼窝深陷的女子是谁,但她没有搭理她的打算。眼神淡淡地从她脸上一瞟而过,便迈着长腿进了肖浅灵的院门。
充敏盯着那长得如男子般的纤体背影,愣了会儿,连忙抬步,也要进入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