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婶?”王忠花皱着眉头沉吟了一阵,登时想起一人来,啊!原来是那个常与我抢菜的臭嘴婆,算她还有些良心……
朱一彪点了点头,恭恭敬敬的礼道:“事态紧迫,还请仙子移步至殓房。”
王忠花亦不客气,将手一招,带着陶闲往殓房走去。
一进房,一股刺鼻的恶臭差点熏得陶闲没吐出来。只见殓房内并排放置着九具尸体,身上皆蒙着白布,只是那白布上均有一些斑斑点点的黄色污迹,很是惹眼。
从这九具尸体的身形来看,均像是成年男子,陶闲捂着鼻子低头一瞥,见从白布下露出来的衣角,竟和朱一彪身上的官服有些像。
朱一彪也不管众人受得了受不了,大大咧咧的将其中一人的白布掀开:“仙子请看,近一月来,也不知造了什么孽,无端折了我九名弟兄。我每一位弟兄头一日都还好好地,到了第二日午时便脸色发青,浑身上下都生出如小孩拳头大的恶疮来,腥臭的脓水流的遍地都是,不到一个时辰便一命呜呼了……”
陶闲探头一看,见这尸体果然满脸烂疮,没有一块好肉,连容貌都难以辨认。
“仙子再看”朱一彪将这尸体的袖子往上一撸,捏着软趴趴的手臂含泪悲痛道:“最奇异的是,躺在这里的每一位弟兄身体里的骨头都好像化了,死状如此凄惨,又毫无线索,你让我怎么和他们的父母交代……”
王忠花早就察觉有异,将朱一彪往身后一拨,强忍着恶臭走上前去,从袖中拿出那根烟枪来,猛吸了一口烟再朝那尸体上一喷。
说来也怪,那口烟落在尸体表皮上顿时燃起了一道诡异的绿火,一眨眼的工夫又消散不见。
王忠花旋即眯着眼正色道:“腐皮蚀骨,遇烟则燃,果然是喷水鬼婆的阴气!这九人都去过什么相同的地方?”
“若要说相同的地方,无非就是城隍庙附近了,这九位弟兄晚上都在那块地界巡视过……”朱一彪十分肯定地道,当自家兄弟出事时,第一时间便把城隍庙这个关键信息给提炼了出来。
“城隍庙?不应该啊……”这喷水鬼婆乃是无字鬼,遇到冥府鬼差逃都来不及,怎还敢在城隍庙附近瞎晃?王忠花掩着鼻子,心里犯起了嘀咕。
朱一彪不禁点了点头,见王忠花三言两语便问到了关键之处,心想柳婶推荐来的人物果然不同凡响,遂十分郑重的拱手礼道:
“我朱一彪不过糙汉子一个,向来也不大敬什么鬼神,可眼下出了这档子奇事,作为总捕头实在难辞其咎,此事该当如何处之?还请花仙子指教一二,我朱一彪先替这九名弟兄谢过仙子了……”朱一彪一言甫毕,旋即将下摆一掀,作势要拜。
王忠花旋着一杆烟枪,朝朱一彪手上一拂,一股劲风顺带将朱一彪扶起。王忠花叼着烟斗道:“捉鬼驱邪,本就是我辈分内之事,朱总捕头无须多礼。只是此事甚是蹊跷诡谲,就连本仙子也无十足把握,不妨等入夜后去城隍庙探个虚实再说……”
朱一彪未料想这花仙子竟然这般好说话,不禁欣然:“仙子若肯鼎力相助,我朱一彪及手下一众弟兄定当全力配合,至于这报酬……”
王忠花轻哼了一声,大度道:“报酬这事容后再谈,先收了这老鬼婆再说!”
陶闲眉头一扬,忍不住想给花姐点个赞:“大树底下好乘凉,这单仁义买卖做的漂亮,以后有了官府支持,‘花仙子’这块金字招牌只怕是要更加稳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