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老老实实地躺着,下来做什么?你的脚还要不要了!”
尽管对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楚心沫还是听出了其中刻意抑制住的怒气,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让这个一贯戴着谦谦君子面具的人会忘记伪装。
见对方依旧呆呆地站在壁橱前面,傅君阳眉头一皱,只觉得太阳穴猛地跳了几下,他也不顾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三步并作两步两步走到对方跟前。
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傅君阳微微一弯腰,左手在对方的膝盖后一抄,后手在对方的肩膀处轻轻一使力,又再次轻而易举地将对方横抱了起来。
失重的感觉再次重重地击在楚心沫的心头,她忍不住提高了语调:“君阳,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傅君阳低头,神色复杂地看了楚心沫一眼,难得有些急躁地问道,“楚心沫,你没听张医生说让你静养嘛!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下地,你说我怎么放心让你下来!”
一向温文尔雅的傅君阳生起气来似乎有些吓人,看着对方微红的双眼,楚心沫似乎能感觉得到对方的紧张,也似乎能感受到对方此刻无法平复下来的暴躁心情。
可对方越是这样,楚心沫越是觉得难受,仿佛被人不经意间掐住了后颈,尽管那人不像是真的要伤害自己,但她想逃却又逃不掉。
像是心虚了一般,楚心沫缩了缩脖子,半晌,才微微有些委屈地回答着:“我就是下来找双鞋。”
“找鞋?”傅君阳更加不解,“你连路都走不了,找鞋做什么?”
楚心沫偷偷地瞄了傅君阳一眼,才小声说道:“我待会儿还要去宴会厅呢。”
对方的话音刚落,傅君阳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温润好看的脸一下拉得很长,却没说任何话,继续走向床边。
傅君阳不想让自己的过度担心和紧张吓到对方,努力让那些无名的怒火在内部自我消化,可抓得越发紧实的双手却暴露了主人此刻焦虑暴躁的心情。
将楚心沫重新放到床上之后,傅君阳依旧一言不发,眼前像是被无形的阴影笼罩着,他黑着一张脸,伸手拿着一块张医生留下来的棉布,准备蘸着药酒给对方擦拭。
刚把那罐药酒拿到手里的时候,傅君阳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可楚心沫却一下子有些慌了神,遮盖在长裙下的脚踝不自觉地往上缩了一下。
大概是傅君阳的关注点还在楚心沫突然不顾医生的告诫下了床,再加上裙子本身就长,拖到了脚踝,所以一下子,他也没有发现对方的脚踝表面已经泛了一层微黄的药酒颜色。
“今天......就先不涂了吧。”
傅君阳坐在床边,手刚捏着楚心沫长裙的一角,准备掀起来擦药酒的时候,就听到床头传出来一声弱弱的拒绝的声音。